“五年了,通知宁赫远再不给奕城服软我就另嫁他人了!”助理满脸惊愕:苏总,先生早在三年前就已娶了萧家千金(完)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
“陆诗音,你我一生一世的誓言,就此作废。”
宁赫远在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动态后,迅速订了一张第二天早上9点飞往佛罗伦萨的机票。
随后,他拨通了经纪人苏名扬的电话,说道:“扬哥,我答应你,重新回归演艺圈。”
苏河湾1号。宁赫远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望向对岸CBD中心区那巨型大屏,上面正循环播放着一位年轻男艺人的视频。他缓缓挂断电话。
五年前,这块屏幕可是24小时不间断地循环播放着他的画面,那时的他手握13个高奢代言,风光无限。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绽放起此起彼伏的烟花,绚烂的光芒照亮了夜空。宁赫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电视,只见春晚已接近尾声。李谷一老师那悠扬的歌声传来:“告别今宵,无论新友与故交,明年春来再相邀,青山在,人未老……”
今晚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也是宁赫远和女友陆诗音在一起度过的第五个新年。他缓缓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那一盘自己亲手包的蟹黄饺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后将它们一股脑地丢进了垃圾桶。
0点45分的时候,门铃被清脆地按响。宁赫远面色平静地打开门,只见醉得神志不清的陆诗音被一个年轻男人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礼物袋。
这个男人,宁赫远刚刚才在巨型大屏上见过。他是娱乐圈里宁赫远一直照顾提点的“师弟”——孙奕城。
“师哥,今天诗音给我的新电影投资,在剧组酒会上喝醉了,我送她回来。”孙奕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微妙的意味。
宁赫远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既然你送她回来了,请你送佛送到西,把她送到二楼客房。”
说着,宁赫远侧身让开一条路。孙奕城有些错愕,他扶着陆诗音走到雪尼尔沙发上坐下后,目光挑衅地看向宁赫远,说道:“赫远哥,你看到对面的大屏了吗?你已经老了,不仅你曾经的代言现在都是我的,诗音以后也会是我的,因为她已经不爱你了。”
他扯了扯嘴角,眼中满是嘲讽:“以后我就是这里的男主人,所以今天麻烦你最后照顾她一次。”
宁赫远冷冷地盯着孙奕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老?人都会变老,我的现在说不定就是你的未来。但我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打拼来的,你想靠女人走捷径,我提醒你一句,陆诗音这种女人是最不可靠的。”
听到这话,孙奕城不屑地一笑:“你说得冠冕堂皇,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也是靠诗音才拿了那么多奖。”
说完,他扬了扬眉,得意地转身离开。
壁钟清脆地响了一声,已经凌晨1点了。此刻距离早上9点登机只剩下最后8小时。
宁赫远缓缓坐到沙发对角,目光落在仰躺在沙发上已经不省人事的陆诗音身上,喃喃自语道:“原来你是这么和他说的吗?”
陆诗音紧闭着双眼,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而宁赫远的心,却一点一点地被寒透了。
他16岁出镜学校宣传片时被导演看中,17岁凭借电视剧《群青》中“阿青”一角,一举拿下“金鹰奖”最具人气男演员和“白玉兰奖”最佳男主角两座奖杯。
18岁,他在沙漠中封闭拍摄了半年,在电视剧《梦中的楼兰》里分饰楼兰皇子“安卡尔”和侍卫“巴哈尔”,凭借出色的演技拿下电视剧最高奖项——飞天奖视帝。
19岁,青涩的他进军好莱坞,在戛纳电影节上荣获金棕榈最佳男主角奖。
20岁,他不负众望拿下奥斯卡金像奖,成为最年轻的华人全球影帝。
21岁到23岁,他陆续斩获青龙奖、大钟奖、香港电影金像奖、金紫荆奖。
宁赫远在娱乐圈红极一时的这七年里,比他大三岁的陆诗音从原本的家族企业中脱离出来,凭借强悍的手腕创立了以两个人名字命名的“诗赫”集团。
她追求了他三年,直到宁赫远20岁拿下奥斯卡影帝,两人才真正走到一起。
宁赫远清晰地记得,高二那年发生地震,是陆诗音不顾人流逆流,毅然回到他身边,护着他让他走到自己前面。那时她坚定地说:“如果跑不掉,就死在一起。”
他也记得,陆诗音趁他睡着时,会一遍遍轻轻亲吻他的唇边,小声地说好多好多遍:“赫远,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哪怕在创业最艰难的时候,陆诗音都没有让宁赫远独自在家超过一个小时。他们就像彼此的随身挂件,几乎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
“诗赫”集团市值超过1千亿的那天,陆诗音不仅分给宁赫远一半的股权,还高调地向全世界宣告:“我陆诗音这辈子最爱宁赫远,我丈夫的这个位置永远是宁赫远的!我们一定会结婚!”
原来“最爱”“永远”“一定”这些坚定的词语,只有在相爱的时候才算数。
宁赫远看着闭着眼、脸上满是难受的陆诗音,最后还是起身倒了一杯蜂蜜水,轻轻放在她手边,轻声说道:“陆诗音,从我20岁到现在我28岁,我们在一起8年,今晚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
深爱了8年,到头来却只剩下无言以对、心如死灰的8小时。
宁赫远看着陆诗音不太安稳的睡颜,又听见她在梦中一声声呢喃自己的名字。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里,糅杂着讽刺、伤心、苦涩、失望……
笑着笑着,宁赫远的眼眶不禁红了。
许久之后,他平复了心情,脸上那抹似有似无的笑也随之褪去。
陆诗音,我就陪你走到这里。以后你的人生,我都不奉陪了。
第2章
第二天早上7点36分,距离飞机起飞还剩下2小时。
陆诗音悠悠转醒,她一眼看到了坐在身边的宁赫远,不禁习惯性地依赖道:“赫远,我头好痛啊。”
宁赫远起身端了一杯温度正好的蜂蜜水给她,陆诗音就着他的手喝完后,撒娇似的窝进了他怀里,说道:“赫远,还是你好。”
听到这话的宁赫远讽刺地一笑,轻轻推开了她。
陆诗音一怔,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昨天没回来陪你?”
宁赫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
陆诗音的心早已不在他身上。现在说再多,没有意义。
“亲爱的,消消气嘛,我特意给你带了份礼物,你瞧瞧喜欢不?”
窗外,夜幕低垂,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陆诗音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Givenchy纪梵希的精美礼盒,礼盒上的丝带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你有心了,多谢。”宁赫远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目光却并未落在礼盒上,双手也静静地垂在身侧,没有去接的意思。
陆诗音轻轻握住他的手,手指微微用力,带着一丝期待,缓缓将礼盒拆开。
刹那间,一道璀璨的蓝光在昏暗的室内绽放开来。礼盒里,静静躺着的是前些天佳士得拍卖会上那颗被誉为世界上最贵的钻石——Oppenheimer蓝钻。
这颗蓝钻宛如深邃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没记错的话,当时拍卖会的成交价高达5750万美元。
如今,陆诗音特意让Givenchy把这颗珍贵的蓝钻加工成了一枚款式简约却不失高雅的男戒。那戒身的线条流畅而优雅,托着蓝钻,更显其华贵。
“来,我给你戴上。”陆诗音柔声说道,眼中满是爱意,她轻轻把戒指从礼盒中取出,再次握住宁赫远微凉的手。
然而,宁赫远却像触电般迅速抽回了手,他缓缓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低沉:“你忘了,我对这些东西向来没什么兴趣。”
陆诗音微微蹙眉,眉头间拧成一个小小的疙瘩,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些东西有啥不好的?它们价值连城、光彩夺目,而且世界上独一无二。这世上哪个女人不喜欢,当然,喜欢它们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为啥就你这么特别……!”
她的话突然停住,因为她对上了宁赫远那有些悲伤的眼睛。那双眼眸里,仿佛藏着无尽的落寞和失望,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这一年来,陆诗音没少给宁赫远送礼物。有以宁赫远名字命名的璀璨群星,在浩瀚宇宙中闪烁着属于他的光芒;还有那座种满蔷薇花的古堡庄园,每到花开时节,满园的蔷薇如粉色的云霞般绚烂。
至于那些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珠宝,更是多得不计其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闪耀着奢华的光芒。
可宁赫远最喜欢的,还是许多年前陆诗音亲手做的那只小熊。那小熊虽然做工粗糙,却带着她满满的心意;还有用第一桶金买的施华洛世奇男士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记录着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以及那本每一张照片都写着真心话的相册,每一页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
宁赫远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见过太多华丽又璀璨的东西,也拥有过太多令人艳羡的财富。他真正想要的,一直都是那份藏在礼物背后的诚意和真心,而不是这些看似昂贵却充满敷衍的‘礼物’。
陆诗音并非不懂他的心思,只是当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再去顾及他的感受了。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下次不送了。”陆诗音有些生气,脸颊微微泛红,她随手将礼物丢在一旁的沙发上,礼物盒在沙发上翻滚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若是往常那个深爱陆诗音的宁赫远,一定会立刻道歉,温柔地哄她开心。可现在,他只是平静地问道:“你和孙奕城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陆诗音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自以为这件事瞒得很好,本能地质问道:“你调查我?”
宁赫远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痛,鲜血淋漓,但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昨天是孙奕城送你回的家,我亲眼看到的。”
陆诗音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我和他不过是玩玩而已,你别瞎想,我和你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什么都不会变?”宁赫远喉咙一哽,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那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缓缓抬头,目光直直地看着陆诗音,眼中满是哀伤。
“你还记得,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跟你说过的话吗?”
当初,宁赫远深情地说:“陆诗音,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就会永远、永远地从你的世界消失。”
此时的陆诗音,坐拥财富和权势,在名利场中摸爬滚打惯了,哪里还记得当初宁赫远说过的话。她满脸不耐烦,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现在这个社会,像我们这种有身份地位的女人,谁在外面没几个男人?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管那么多闲事,安心做我的正牌男友不行吗?”
“再说了,我也没干涉你的自由啊。”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赫远嘴角微微上扬,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陆诗音,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管你的事了。”
陆诗音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你说得出就要做得到。”
宁赫远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陆诗音看着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厌倦。她站起身来,伸手拎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外套的衣角在空气中轻轻飘动。
“公司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我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想去哪儿玩都行,卡还是那张卡。”
说完,陆诗音快步朝门口走去,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赫远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渐渐模糊,像是一幅渐渐褪色的画。他轻轻回答了一声:“好。”
就在大门合上的瞬间,房间里的时钟刚好指向8点整,那清脆的钟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宁赫远独自回到主卧,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那是陆诗音常用的香水味。他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带的东西,只是收拾了几件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带着他熟悉的味道。
陆诗音给的卡、这些年送的礼物都被他整整齐齐地摆在了衣帽间的岛台上,那些礼物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拖着行李箱,宁赫远站在客厅里,最后看了看这个和陆诗音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客厅的墙壁上还挂着他们曾经的合照,照片里的他们笑容灿烂。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再也没有回头。
早上8点53分,阳光洒在机场的跑道上,宁赫远和经纪人苏名扬一起坐上了头等舱靠窗的位置。飞机的引擎声在耳边轰鸣,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
9点整,由京市飞往佛罗伦萨的飞机准时起飞。飞机像一只巨大的钢铁鸟,划破云霄,渐渐消失在了京市的上空,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尾迹。
第3章
另一边,离开苏河湾1号的陆诗音坐上了她那辆炫酷的布加迪跑车。跑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像是一头沉睡的猛兽被唤醒。
“陆总,我们现在回公司吗?”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陆诗音,小心翼翼问道。
“去海淀路12号。”陆诗音靠在座椅上,眼神有些空洞,语气平淡地说道。
海淀路12号,是陆诗音买给孙奕城的家。那是一座位于繁华市区的别墅,周围绿树成荫,环境十分幽静。
1小时后,陆诗音来到了海淀南路12号。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孙奕城殷勤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快步走到陆诗音身边,接过她的外套和包包,动作十分熟练。
连送到手边的水都是恰到好处的温度,水温不冷不热,喝起来十分舒服。
“诗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感应到我想你了?”孙奕城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孙奕城,陆诗音不禁想起早上质问自己的宁赫远。两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漠如冰。
“我让李特助订了两张票,这几天我们去墨尔本玩。”陆诗音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听到这话,孙奕城却装作担忧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和我出去玩,赫远哥会不会不开心啊?”
提到宁赫远,陆诗音的神色骤冷,眼神变得冰冷:“不用管他,他和我吵架了,这几天我都不会回去。”
“师哥应该是年纪大了,所以变得小气了不少,你别往心里去。”孙奕城嘴上说着安抚的话,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在他看来,宁赫远也不过如此。看来陆诗音丈夫的这个位置,迟早是自己的了。
从大年初一开始,陆诗音就带着孙奕城满世界地游玩。墨尔本的街头,阳光明媚,街道两旁的咖啡馆里坐满了人;悉尼的海滩上,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响;马尔代夫的海岛上,椰林摇曳,海水清澈见底……
孙奕城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和陆诗音拍一张亲密照,照片里的他们笑容甜蜜。然后他会把这些照片发给宁赫远,每发一条信息,他的嘴角都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赫远哥,诗音说你最理想的结婚地点就是马尔代夫的薇拉瓦鲁岛是真的吗?诗音今天给我包的岛就是这个诶!】
【我和诗音这几天去了好多地方,她在床上实在是太缠人,师哥,你在家里别太寂寞哦。】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再怎么明里暗里地挑衅,信息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孙奕城不甘心,他干脆把所有的照片都公开在朋友圈里,照片在朋友圈里迅速传播,点赞和评论不断。
10天后,亮马河畔京城大厦顶层,京城俱乐部。
“诗音,这一阵子孙奕城都快把朋友圈给刷得满满当当了,你也不管管呀,姐夫看见了可咋办?”
说话的是一位地产商的富家千金。
包厢里灯光暧昧,音乐声隐隐约约地回荡着。陆诗音娇笑着,就着身旁金发男人的手,轻抿了一口酒,满不在乎地说道:“宁赫远早就知晓此事了,这些年是我太宠着他了,才会让他在除夕还跟我吵个不停。”
“这次,我就是要让他好好记记教训,别得了好处还卖乖。”
“厉害呀,诗音,我们都得向你学习!”
整个包厢里,一群爱玩爱闹的富家千金和富家少爷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唯有坐在角落的一个人——白凛舟,没有举杯。他和陆诗音、宁赫远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此刻,他眉头紧锁,满脸严肃地说道:“诗音,你太过分了,你难道忘了当初追求宁赫远的时候,是怎样向他许下承诺的吗?”
“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这才过了几年呀?你就玩得如此放纵,你就不怕宁赫远跟你分手,不要你了吗?”
陆诗音身体微微一震。紧接着,她的思绪飘回到这五年的时光里。宁赫远为了她,放弃了演艺事业,息影在家;为了她,洗手作羹汤,精心为她准备每一顿美食;为了她,坚持运动健身,始终保持着良好的身材。而且,宁家父母早早离世,宁家就只剩下宁赫远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宁赫远,怎么会,又怎么敢和自己分手,抛弃自己呢?陆诗音满不在意地回应道:“凛舟,你们男人根本就不懂女人。在这个社会上,可不是只有男人花心,女人同样也会如此。”
“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一心一意地对待一个女人,同样,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一心一意地对待一个男人。要是有,那一定是那个女人没本事,或者是陷入恋爱脑晚期了。”
白凛舟听了这番话,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随后果断地离开了包厢。
金发男人见此情形,立刻端着酒杯,满脸谄媚地贴向陆诗音。他笑着说道:“哎呀,陆总,您别生气,既然那位哥哥不识趣,那我陪您玩就好了。”
就在金发男人的嘴唇即将贴过来的时候,微醺的陆诗音眼前突然浮现出年轻时宁赫远那张英俊帅气、光彩照人的脸。宁赫远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我们在一起之后,你可就是名花有主了,不许背叛我。”
陆诗音本能地一把推开金发男人,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径直朝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灯光有些昏暗,水龙头里的冷水“哗哗”地流淌着。陆诗音用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她拿出手机,打开置顶的聊天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除夕,14时32分,宁赫远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给她发过信息、打过电话。从前,只要自己失联超过三天,宁赫远就会心急如焚地满世界寻找自己。这10天究竟是怎么了?陆诗音皱着眉头,脚步匆匆地走出会所。外面的夜晚,寒风凛冽,吹在脸上生疼。她让司机开车回苏河湾1号,那是她和宁赫远共同的家。她心想,十天过去了,宁赫远的气应该也消了吧。
一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别墅前。陆诗音快步走进别墅,伸手推开门。刹那间,黑暗如潮水般将她紧紧包围,别墅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
陆诗音颤抖着打开灯,只见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自从宁赫远息影后,就不太爱出门,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地等着自己回家。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陆诗音心急如焚,连忙给他拨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机械的客服语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陆诗音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宁赫远还在生气,现在竟然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接了?陆诗音怒气冲冲地直接折返回包厢。“这么爱生气,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她把孙奕城叫了过来,还包下了顶楼的露天泳池。泳池周围,五彩的灯光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狂欢。形形色色的俊男靓女被陆续送了上来,一瓶瓶价值几十万的美酒,如同珍宝一般被填满整个泳池,酒水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一场狂欢就此拉开帷幕,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后的凌晨4点,京市的冬夜格外寒冷,气温接近零下。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仿佛一头猛兽在咆哮。陆诗音和孙奕城率先走出京城俱乐部。刚一出门,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群记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围了上来。
“孙奕城先生,陆小姐,你们是在一起了吗?我记得陆小姐唯一官宣的正牌男友是影帝宁赫远先生,所以孙先生是为爱当第三者了吗?”
闻言,陆诗音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而孙奕城则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记者们手中大大小小的长枪短炮,齐刷刷地对准了孙奕城,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刺得人眼睛生疼。
“孙先生,宁影帝可是你的师哥,五年前,你被资本大佬玩弄的时候,是他把你救了出来。难道你都忘了吗?”
“孙先生,你现在是在抢救命恩人的女人啊!”
记者们个个义正言辞,脸上满是正义凛然的神情。陆诗音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转头对身边的助理冷冷说道:“三分钟内清场。”
话音刚落,一群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一般,齐刷刷地站了出来,迅速将记者们围在中间。不出三分钟,记者们便被“请”了出去,俱乐部外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飞驰的保时捷卡宴里,孙奕城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地抓着座椅。他声音颤抖地说道:“诗音,这肯定是师哥找来的记者!”
“他是影帝,拥有那么多资源,想要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我以后可怎么在娱乐圈立足啊?”
陆诗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安慰道:“不用害怕,你的背后有我呢。”
“诗音,有你在真好。”
把孙奕城送回海淀路12号后,陆诗音直接回到了苏河湾1号。此时,天色依旧昏暗,整个世界仿佛还在沉睡之中。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宁赫远还没回来吗?陆诗音打开灯,整个家冷清得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生活过,家具上似乎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脚步沉重地径直走向主卧,主卧里同样是一片漆黑。“宁赫远?”
陆诗音声音冰冷地喊了一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无人回应。“啪嗒。”陆诗音打开了主卧的灯,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却也照出了房间的空荡。床上空无一人,枕头、被褥都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仿佛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
陆诗音冷着脸,再次给宁赫远拨去电话,听筒里依旧是无人接听的忙音。陆诗音讽刺地一笑,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给宁赫远编辑了一条微信。【宁赫远,你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该找来记者拍摄。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你别忘了,公司也有你一半的股份!】
曾经,这一半股份是陆诗音对宁赫远深深的偏爱和惦记。她在商界树敌众多,害怕自己会比他先走一步,所以要给他留下足够多的保障。可如今,陆诗音后悔了,她觉得宁赫远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我只是在外面玩玩而已,你就要毁掉我、毁掉公司,宁赫远,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这么狠?
第4章
【你不回家,也不回我消息,到底想怎样?是打算分手吗?你要明白,我已经爱了你整整八年,我并不亏欠你!】
发完这些言辞激烈的话语后,陆诗音气呼呼地取消了宁赫远在聊天列表的置顶。
她环顾着这个寂静无声、毫无生气的家,屋内的家具摆放整齐,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墙壁上的画作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她瞬间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
她拨通电话,叫来司机,随后直接前往和孙奕城同居的地方。
面对媒体记者们那探究的目光和镜头,陆诗音不仅毫不在乎,还常常带着孙奕城大张旗鼓地出席各种商会活动。
在商会的热闹场合里,她一脸从容地对着媒体说道:“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关于孙奕城的不实报道。”
面对记者的采访时,陆诗音更是直接公开宣布:“因为,孙奕城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第5章
这句话如同在娱乐圈这个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起了惊涛骇浪。
宁赫远的影迷们愤怒地冲到了陆诗音和孙奕城的社交评论区,铺天盖地的骂声把他们送上了热搜。
“陆诗音,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忘记当初是怎么跟我们哥哥保证的了吗?”
“我们赫远为了你息影退圈,你却背叛他,你还是人吗?”
“……”
诗赫集团的总裁办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李特助看着电脑屏幕上不停涌进的恶评,皱着眉头问:“陆总,这些言论需要处理吗?”
陆诗音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不必。”
她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告诉宁赫远,自己并非非他不可。既然宁赫远玩起了离家出走这一套,那么她陆诗音也能直接让那个家换个男主人!
当然,如果宁赫远愿意认错,主动求和,她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陆诗音心里对喜欢和爱分得很清楚。她对孙奕城仅仅是单纯的喜欢,并非爱。
然而,她没有等来宁赫远的服软,却等来了陆母的电话。电话那头,陆母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不满:“诗音啊,你那些新闻我都看到了,不是妈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之前那个宁赫远好歹还是个影帝,现在这个连普通人都不如,我不会同意的。”
陆母一直都瞧不上宁赫远,嫌弃他是个靠演戏为生的廉价戏子。可现在来了个更差劲的孙奕城。
“妈,我结婚的事不用你操心。”陆诗音握着手机,眉头紧紧蹙起。
说到结婚,她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人还是宁赫远。
陆母却根本不听这些,提高音量说道:“妈妈已经给你相中了一个,姓陈,比你小五岁。虽然年纪小,但家世显赫、人也长得一表人才,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八字和你特别合,一定能旺你!”
“妈,现代社会,谁还信这些啊?”陆诗音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母的声音瞬间拔高:“我不管,你明天要是不回来,我就直接跟媒体宣布你的婚事!”
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陆诗音看着黑屏的手机屏幕,思绪飘回到之前带宁赫远回家的时候,那时陆母的百般刁难历历在目。
那个骄傲矜贵的男人,为了能娶她,忍受着陆母无休止的挑三拣四,像在鸡蛋里挑骨头一样,可陆母最后都没松口答应他们的婚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诗音终究还是没有嫁给宁赫远。不能嫁给他,让她嫁给其他男人,她打心底里不甘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闷闷的。
这一夜,外面风雨交加,雨点敲打着窗户,陆诗音没有回孙奕城那里,而是回到了苏河湾1号。
她躺在主卧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恍惚间,她做了个梦。
在梦里,宁赫远和她在一条昏暗的街道上擦肩而过,他的身影越走越远,任凭她怎么大声呼喊,宁赫远都没有回头。
一夜就这样在煎熬中过去了。
……
第二天中午,阳光有些慵懒地洒在大地上,陆诗音还是回到了老家,京市二环的福祥胡同四合院。
因为那个梦,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
陆母却丝毫没有在意她的异样,只是带着一个男人坐到陆诗音对面。
“诗音,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陈云峰,陈先生。我和云峰的父母也见过了,婚期可以定在下个月28号,这天宜嫁娶。”
陆诗音缓缓抬眼望去,这是一张和宁赫远、孙奕城截然不同的脸。
宁赫远的帅气十分直接,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心还有一点红痣,那帅气简直人神共愤,完完全全是属于大荧幕的一张脸。孙奕城有几分像他。
可陈云峰的长相是那种父母眼中标准好男人的模样,只能算得上五官端正,是一看就不会拈花惹草的长相。
此时,他看向陆诗音的眼中满是钦慕和温柔。
“陆小姐,久仰大名,伯母都和我说了,那些新闻我不在意。我们结婚之后,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帮助你、照顾你的一切。”
听到这话,陆诗音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宁赫远身上。
他曾经深情地对她说过:“诗音,如果我以后和你结婚,就算你事业做得再大,我也不会成为你的附属品。我爱你,但我还是我,我要继续我热爱的事业。”
可最后他还是为了自己,毅然息影退圈。
陆诗音又想起宁赫远最近的离家出走,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地对陈云峰说:“陈先生对吗?结婚的事我答应了,婚礼我来安排。”
“你等我消息。”
说完,陆诗音起身离开,脚步有些匆匆。
而陈云峰和陆母一脸的不敢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母率先反应过来,她轻轻拍拍陈云峰的手背,笑着说:“云峰,诗音向来说话算话,你就等着和她办婚礼吧。”
……
而陆诗音此时已经坐上一直等候在外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车内的装饰豪华而舒适。
她冷着脸向司机下达指令:“回苏河湾。”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了苏河湾1号门口。
陆诗音走进家门,家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宁赫远回来过的迹象。
陆诗音见状,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和宁赫远的对话框。
宁赫远依旧没有给她回复任何消息。
她咬了咬嘴唇,直接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宁赫远,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我决定下个月28号和他结婚。】
同时,陆诗音让李特助联系媒体放出消息。下个月28号,她会在文华东方酒店举行一场世纪婚礼!
第6章
1个小时、3个小时、5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天就这样悄然流逝,宁赫远还是没有回复陆诗音任何消息。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干脆把宁赫远拉进了黑名单。
深夜,京城俱乐部里灯火通明,音乐声、喧闹声交织在一起。
陆诗音搂着孙奕城,一边喝着酒,一边玩着扑克。
“诗音,听说你要结婚啦?和谁啊?不会是宁赫远吧?怎么一点没听说,你们两个就要结婚了,难道……新欢还是没有旧爱好?”
在这声色犬马的热闹氛围中,不知是谁大声问了一句。
陆诗音敏锐地察觉到,面前的孙奕城身体陡然间变得僵硬如石。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轻描淡写地说道:“结婚这种事儿有啥好提的,结了还能离,况且这也不妨碍我尽情玩乐。”
说罢,陆诗音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玻璃酒杯,杯中的威士忌泛起一圈圈涟漪,随后她仰头将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这不是替咱们这位新姐夫着急嘛。”其中一位公子哥满脸戏谑地调侃道。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过你要是结婚的话,单身派对那必须得搞起来啊,去拉斯维加斯咋样?”
“好啊,怎么都行。”陆诗音慵懒地仰躺在柔软的沙发里。
她微微眯起那双妩媚的眼睛,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孙奕城,冷冷地说道:“奕城,你得认清自己的位置,不属于你的东西想都别想。”
孙奕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嘴唇微微抿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可是诗音……昨天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显示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他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然而包厢内却诡异般地安静下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你和其他男人结婚,那我、还有你的孩子可怎么办?”孙奕城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是在真心为她考虑。
陆诗音静静地凝视着他,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忽然,她轻蔑地一笑,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你想用孩子来威胁我?”
听到这话,孙奕城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包厢里重新恢复了热闹,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可陆诗音却在这短暂的几秒钟里,脑海中浮现出宁赫远的身影。
在一起的八年时光里,宁赫远曾经也满怀期待地和她说过想要一个孩子。
那时,宁赫远还是京市慈善推广大使,陆诗音陪着他去福利院看望那些可怜的孤儿。
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玩累了,他们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耳边回荡着孩子们清脆的欢声笑语。
宁赫远额头渗着汗珠,眼睛却亮晶晶的,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温柔而深情:“孩子是父母爱的延续,我们要一个宝宝,好不好?”
当时的陆诗音毫不犹豫地回答:“好。”
她满脸幸福地说:“我希望宝宝是儿子,最好是像你,我会爱你们一辈子。”
忽然间,陆诗音失去了玩闹的兴致,就像一朵原本娇艳的花朵瞬间失去了光彩。
她起身,脚步匆匆地径直走出了包厢。
冰冷的雨混着洁白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她的脸上,丝丝寒意渗透到她的骨子里。
她的脑海中,宁赫远那温暖的笑脸如同电影画面一般,挥之不去。
“诗音,等我们结婚,先去阿尔卑斯雪山拍美美的婚纱照,然后再去凤凰城。”
宁赫远是在雪天出生的,他最喜欢的季节是冬季和春季,最喜欢的天气是雨和雪。
“诗音!”孙奕城追了出来,他的脚步有些急促,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
陆诗音稍稍回身看了他一眼,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鬼使神差地问道:“如果我今天破产了,你还会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吗?”
孙奕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慌乱:“你怎么可能会破产呢?而且我可不是为了钱才……”
“我知道了。”陆诗音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我叫司机送你回海淀南路,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
说完,她转身走向那辆炫酷的布加迪,引擎轰鸣,车子绝尘而去。
……
第二天一早,陆诗音和公子哥们登上了前往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因为孙奕城用孩子威胁她,所以陆诗音这次带的是娱乐圈的几个新人。
她自己并未察觉,但旁人都看得出来,陆诗音挑选的年轻男孩都和宁赫远有几分相似之处。
有的眼睛像宁赫远,清澈明亮;有的嘴唇像宁赫远,线条优美;还有的眉心有一颗红痣,和宁赫远如出一辙。
不知道是陆诗音因为爱这个类型,才爱上了宁赫远,还是因为爱宁赫远,才爱上了有他特质的类型。
单身派对一共持续了1个多月。
其实在这一个月里,众人还去了充满浪漫气息的新奥尔良、繁华热闹的华盛顿、国际化大都市纽约……
陆诗音玩得十分尽兴,她的笑声在各个城市的街头巷尾回荡。
只是每每看到和宁赫远相似的脸,她还是会有一阵恍惚,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和宁赫远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宁赫远,如果不是你闹脾气,离家出走,这些地方原本应该是我和你来的。”
站在黄石国家公园气势磅礴的瀑布下,陆诗音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瀑布的轰鸣声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呐喊。
而此时,距离和陈云峰结婚的日子只剩下1天,距离宁赫远离家出走已经57天。
陆诗音看着那毫无动静的手机,眉头不禁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
她已经把宁赫远的微信号拉出黑名单了,他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你现在在哪里?】
陆诗音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询问,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击,仿佛是在触碰自己内心深处的思念。
见没有回复,她又给宁赫远的经纪人苏名扬发去信息。
【宁赫远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们现在在哪?】
依旧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她的消息被无情地吞噬在了茫茫的信息海洋中。
陆诗音终于沉不住气了,她心急如焚地拨通了李特助的电话:“查一下宁赫远和苏名扬去了哪里。”
第7章
“好的,陆总,我马上就去办。”李特助恭敬地回答。
结束通话后,陆诗音靠在餐厅柔软的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餐厅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李特助在半小时后回了电话。
“陆总,我查到宁先生在大年初一就出发去了佛罗伦萨,他的经纪人苏名扬也一同前往,他们是去佛罗伦萨拍摄一部好莱坞制作的电影,全程进行封闭式拍摄。”
李特助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宁先生没有回复您的消息是正常的,外界的消息他都接收不到。”
原来如此。陆诗音恍然大悟,仿佛心中的迷雾瞬间被驱散。
原来不是那个爱她如命的宁赫远变得硬气了,只是他没看见自己的消息。
“那他们还要拍摄多久?”
“上半部分预计在3月中旬结束。”李特助语气平静地说道。
“既然这样,跟媒体说一下,明天的婚礼取消,其他的等宁赫远回家再说。”
即便婚礼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陆诗音依旧我行我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
“好的,陆总。”李特助兢兢业业,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工作的认真和负责。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佛罗伦萨。
今天史蒂文导演难得给剧组放了一天假,还允许大家使用电子设备。
宁赫远站在风景如画的奥基乔比湖湖边,享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湖面上波光粼粼,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一幅画卷。
他打开充好电的手机,准备拍下奥基乔比湖的美丽景色。
流量卡开启的瞬间,无数消息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
一部分是孙奕城挑衅的信息,字里行间充满了嚣张和得意。
另外一部分,是陆诗音发来的!
宁赫远一条一条认真地看着不断涌出来的信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陆诗音发来的其中一条:【宁赫远,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我决定下个月28号和他结婚。】
明明早就决定放弃她,可此时宁赫远的心口还是泛起一阵苦涩,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上轻轻划过。
可能是因为多年的感情就像喂了狗吧。
他没有回复,只是不自觉地想起了曾经和陆诗音说过的话:“如果我发现你变心了或者对我不忠诚,那我什么话都不会说,我只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悄悄离开。”
那时的陆诗音听见他说离开两个字都会受不了,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
她如饥似渴地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他彻彻底底地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嘴里一遍又一遍地承诺着:
“赫远,我会永远爱你,绝对不会背叛你。”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玻璃,好似也在见证着这份浓烈的爱意。
然而,相爱时所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仿佛就像那转瞬即逝的烟花,只有在相爱之时才显得那么真实而算数。如今的陆诗音,只怕早就将这段深情的对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宁赫远苦笑着,目光落在好友们转发给自己的新闻上。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光显得格外刺眼。新闻里,陆诗音挽着孙奕城的手臂,高调地出席各种奢华的活动,那明艳的笑容仿佛在宣告着新的开始;还有陆诗音宣布和陈氏实业大少爷陈云峰婚讯的消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宁赫远的心。
第8章
才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啊,陆诗音,你真的就如此狠心,如此无情吗?宁赫远只觉得满心的失望如同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有一条新消息。发消息的是电影的女主角,当今娱乐圈获奖无数的大满贯影后萧晚晴。
屏幕上,那一行字显得格外清晰:【赫远,有句话我一直藏在心里想问你,请问你现在是单身吗?我可以追求你吗?】
宁赫远看着这行字,心中那原本摇摆不定的天平,这一刻彻底倾斜,他下定了决心。
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回复道:【是的,我现在恢复单身了。至于追求,当然没问题。】
与此同时,露天泳池边,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着,音乐声震耳欲聋。陆诗音被一群年轻男人簇拥着,左拥右抱,纸醉金迷。
忽然间,她只觉得心口猛地一闷,仿佛有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正从她的人生中急速地流逝,而且是一去不复返的那种。
旁边,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年轻男人,嬉皮笑脸地伸手在陆诗音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谄媚地问道:
“陆小姐,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陆诗音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她满心的疑惑,不明白自己如今拥有着滔天的权势,数之不尽的财富,上下八百辈子都花不完,还有什么东西是失去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来的呢?可为什么,心口会如此难受,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着她的心。
这时,一个和她玩得很好的朋友,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模搂着,笑着打趣道:
“诗音,你这婚礼怎么又取消了?你该不会是在等宁赫远吧?不过姐夫这次确实挺奇怪的,第一次出这么久的远门,还不跟你联系呢!真稀罕,我记得你俩之前可是如胶似漆,一刻都分不开呢。”
陆诗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说道:
“他就是故意想让我先低头认错,说不定还想证明他还是当年那个红透半边天的影帝呢。”
殊不知,时光匆匆,世事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陆诗音的心中,宁赫远曾经是那娇艳欲滴的朱砂痣,如今却变成了令人厌恶的蚊子血;曾经是那皎洁纯净的白月光,如今却变成了黏在衣服上的饭粒子。他不再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偏爱和例外。
想当初,在一起的第一年,陆诗音毫不犹豫地把诗赫集团一半的股份分给了宁赫远,还特意叫来了律师,立下了一份遗嘱,明确表示自己死后,所有的财产都将归宁赫远所有。
她深情地看着宁赫远,温柔地说道:“赫远,如果我有一天遭遇意外,比你先走一步,我希望你还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那一年,窗外的樱花盛开,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仿佛也在祝福着这对恋人。
在一起的第二年,陆诗音不惜投入大量资金,让娱乐圈的知名导演为自己和宁赫远量身打造了一部电影。在电影里,他们从青春年少一直相伴到白发苍苍,共同度过了属于彼此的漫长而又美好的一生。
陆诗音靠在宁赫远的怀里,憧憬地说:“赫远,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点滴,都能被记录下来。哪怕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的名字还能被其他人记住,并且永远地放在一起。”
拍摄电影的片场,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在一起的第三年,陆诗音和宁赫远依旧沉浸在热恋的甜蜜之中。他们不参加任何繁琐的应酬,也不加班加点地工作。下班后,陆诗音会拉着宁赫远的手,一起去热闹的超市,精心地挑选宁赫远喜欢吃的菜和零食。
陆诗音笑着对宁赫远说:“赫远,我努力赚这么多钱,意义就在于让你幸福。只要你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
超市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他们的笑声在超市里回荡。
在一起的第四年,宁赫远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一向坚定地信奉唯物主义,从不相信神佛的陆诗音,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虔诚地跪上了布达拉宫。
她泪流满面,对着天空大声呼喊:“如果天上真的有神明,请让我代替赫远承受所有的病痛吧,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布达拉宫前,阳光灿烂,那金色的光芒洒在陆诗音的身上,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而又悲壮。
在一起的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
陆诗音始终坚定不移地深爱着宁赫远,这份爱从未有过丝毫的动摇。
然而,仅仅一年的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陆诗音突然之间失去了玩乐的兴致,就像一朵原本娇艳的花朵,瞬间失去了光彩。她叫特助订了一张最早返回京市的机票。
10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在夜色中缓缓降落在京市的机场。陆诗音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接回到了苏河湾1号。
虽然许久没有回来,但是家中依旧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因为宁赫远有洁癖,八年前刚搬进来的时候,他就雇佣了一个勤劳的保洁阿姨,和她约定好每3天上门进行一次全屋的大扫除。
陆诗音走进家门,脱下身上那件昂贵的外套,整个人仰躺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她闭上双眼,脑海中无数个宁赫远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仿佛还能听到宁赫远那温暖而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一回来就躺下啦,我最近学了一个特别能缓解疲劳的按摩手法,请问陆小姐,你愿意当我的专属顾客吗?”
说着,宁赫远那双温暖而又有力的双手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力度恰到好处。
“为了你,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把沙发都换新啦,这可是德国进口的,更适合每天坐在办公室里辛苦挣钱养我的陆大小姐呢。”
仔细嗅一嗅,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精油香气,那是宁赫远为她精心准备的。
陆诗音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拉开玻璃门,走到花园里。花园里,被开垦得整整齐齐的土地上,种着一片片绿油油的蔬菜。那是她最喜欢吃的羽衣甘蓝,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陆诗音仿佛看到了宁赫远戴着一顶草帽,哼着欢快的小曲,在菜地里认真地除草施肥的样子。
宁赫远笑着对她说:“中国人的血脉觉醒啦,没想到我还有种菜的天赋呢,诗音,哪天要是真的世界末日了,你可要紧紧跟着我,我种蔬菜种水果养你。”
陆诗音转身朝着二楼走去,楼梯的感应灯光依次亮起,仿佛在迎接她的归来。
耳边又响起宁赫远那温柔的声音:“有些人有夜盲症居然都不说,好在我细心观察,体贴入微,勉为其难帮你装上感应灯吧,这下你回来再晚也不用担心啦,其实不管多晚,我都会一直等你。”
曾经,宁赫远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二楼。那短短的几步路,却仿佛有着神圣的力量,就像婚礼现场一般庄重而又美好。
宁赫远深情地看着她,许下誓言:“我们的婚礼不需要多么盛大,哪怕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也足够了。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或者富有,我愿意娶你,愿意成为你的丈夫,一生一世爱你、忠诚于你。”
这样的誓言,宁赫远早就对陆诗音说过。或许正是因为说过太多次,陆诗音才会渐渐变得不懂得珍惜。因为她笃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宁赫远一定会一直爱她,包容她的一切,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陆诗音微微闭了闭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美好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这一夜,她依旧选择睡在客卧。
此后的许多天里,陆诗音没再回过苏河湾1号。她依旧在京城俱乐部里纵情声色,挥金如土,为其他男人豪掷千金。
而这时,距离宁赫远离开已经过去了64天。距离他的电影封闭拍摄结束还剩下2天。
第9章
深夜,京城俱乐部里,灯光昏暗而又暧昧,音乐声震耳欲聋。离陆诗音和陈云峰的婚礼还有1天。
一个公子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诗音,问道:
“诗音,你这次真的要和陈云峰结婚啊,那宁赫远你真的就不要了?”
陆诗音扬起头,将一杯威士忌“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满脸的不以为然,轻哼道:
“他都作到这个份上了,娶不到我那是他没福气,纯属活该!”
旁边的公子哥听了这话,心情变得有些错综复杂。
爱,难道真的就像蘸着白水写字,一边写一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吗?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陆诗音渐渐有了几分醉意。
在那迷蒙的醉意之中,她仿佛看到穿着洁白衬衫的宁赫远正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宁赫远略带责备地说道:“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啊?到时候半夜胃痛起来,可别叫我给你揉。”
那是20岁、还显得十分年轻稚嫩的宁赫远。
窗外,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一个公子哥满脸抱怨地说道:
“今晚咱们开个房间在这儿睡得了,外面忽然下起了雷阵雨,还是特大暴雨呢。”
陆诗音听到这话,酒意顿时醒了几分。
记忆中,宁赫远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诗音,我们约定,如果京市下特大暴雨,你无论在哪里,都要来到我身边。”
接着,他又神秘兮兮地补充道:“来到我身边之后,你要亲我。”
陆诗音猛地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地叫来司机,开车回了苏河湾1号。
家中依旧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景象,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陆诗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宁赫远,你是不是觉得靠这些回忆就能困住我?你休想!”
她也不知是在对谁诉说,喃喃自语道:“为了点小事就和我闹,现在一切都覆水难收了。”
这一夜,仿佛是为了证明些什么。
陆诗音久违地睡进了主卧,主卧里还隐隐约约残存着一点宁赫远的气息,那是他最喜欢的玫瑰香薰的味道。
伴着这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陆诗音又进入了梦乡。
梦里,宁赫远的身边多了个女人,他们亲密无间地走在一起,旁若无人,好似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中午12点,诗赫集团办公室里,气氛略显压抑。
离陆诗音和陈云峰的婚礼还有12小时。
因为昨夜的那个梦,陆诗音睡得非常糟糕,此刻她的眼下还带着淡淡的乌黑,显得十分憔悴。
陆诗音编辑了一条讯息发送出去,恨恨地写道:【宁赫远,要不是你太任性,发脾气发到现在,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这步。】
然而,这条讯息好似石沉大海,宁赫远没有任何回复的迹象。
陆诗音憋着一肚子气,又发了一条:【你好歹跟了我8年,我明天要结婚了,你要什么补偿尽管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和宁赫远的对话框依旧安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消息弹出来。
陆诗音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悦,看向一旁的李特助,问道:
“不是说宁赫远这两天拍摄就结束了吗?怎么他还没有回消息?”
李特助看了看手表,恭敬地说道:
“陆总,佛罗伦萨时间比中国时间晚7个小时,宁先生那边现在是凌晨5点,听说拍摄很辛苦,现在刚结束,他应该还在补觉呢。”
陆诗音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那结婚的消息等7个小时之后再向媒体公布,要确保一公布宁赫远就能看到,我就不信这一次他还能沉得住气。”
她坚信宁赫远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因为在她心里,他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她。
李特助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忍不住问道:
“孙奕城先生一直想要见您,他说……说您怀着他的孩子。”
陆诗音闻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李特助说道:
“公布婚讯的时候,把我怀了孙奕城的孩子这件事也公布出来。你告诉孙奕城,只要他愿意养,我可以承认这个孩子私生子的身份。”
李特助虽然心中满是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立马去着手办理。
陆诗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低头去看手机,屏幕依旧一片死寂,没有宁赫远的消息……
然而,她不知道宁赫远其实一早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李特助预估的时间没错,整个剧组确实会在3月12号停工。
但作为成长型男主角,他上半场的戏份已经全部拍完了。
所以宁赫远和经纪人苏名扬在3月11号就已经订好了回国的机票。
此刻他在共同好友白凛舟的家中,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气息。
“赫远,陆诗音这次好像真的要和陈云峰结婚了,前几天我看到了陈云峰发的朋友圈,虽然只是陆诗音的背影,但确实是在婚纱店试纱。”
“还有孙奕城,陆诗音好像怀了他的孩子……”
作为京市前首富的儿子,白凛舟的朋友圈几乎涵盖了整个京市的有钱人。
他看向陷进懒人沙发中的宁赫远,神色满是担忧。
宁赫远此刻已经感觉不到心痛的滋味了,仿佛心已经被掏空,淡淡地说道:
“我和她在去年除夕夜,就结束了。”
其实,他也知道陆诗音就是想要自己服软低头,想要自己认错。
可是,奋不顾身爱了八年,宁赫远倾尽所能地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在这段爱情里,错的不是自己。
3月12号,下午四点。
陆诗音看着还是毫无动静的手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她终于忍无可忍,编辑了一条讯息发了出去:【宁赫远,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看着消息发送成功,陆诗音叫来李特助,严肃地说道:
“可以公布我和陈云峰的婚讯,我和他明天会在圣彼得大教堂举办婚礼!”
从前,宁赫远说过婚礼要在那里举办。
可还没等李特助向媒体公布婚讯,网络上就已经炸开了锅。
陆诗音也看向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只见手机最顶端弹出一条特别关注【赫远老公】更新微博提醒。
陆诗音迫不及待地点了进去。
微博已经几近瘫痪,热搜几乎被宁赫远霸榜。
刷新了好久,那条微博才完整地展现在陆诗音面前。
——演员宁赫远发布一条内容:“今日宜官宣,我和影后萧晚晴小姐在一起了。”
配图是宁赫远牵着萧晚晴的手,而萧晚晴笑着看向镜头后的他,画面显得十分甜蜜。
随后,常年神隐的影后萧晚晴转发这条微博:“是的,我和宁先生在一起了。”
配图是她牵着宁赫远的手,宁赫远笑着看向镜头后的她,幸福的笑容溢于言表。
看着这条微博,陆诗音几乎目眦欲裂,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宁赫远和萧晚晴的微博评论区也被双方粉丝占领。
“啊啊啊!我老公怎么一回来就和影后官宣了!京市女首富到大满贯影后,我老公简直是吾辈楷模啊!”
“发微博的意思是哥哥复出了吗!除了带来嫂子是不是还有别的好消息!”
第10章
“那是肯定的呀!
真希望能有综艺邀请咱们影帝影后参加呢,我可太想知道他们的恋爱细节啦!
不过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个渣女分的手呀,我简直好奇得要命!”
宁赫远的粉丝们大多都送上了祝福。
毕竟正主为了爱情息影了整整五年,如今再度回归娱乐圈。
虽说他有了个影后女朋友,但粉丝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萧晚晴在那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口碑和人品那可是出了名的好。
哪像他之前的那个女朋友……
要是真的深爱一个人,又怎么忍心看着他的梦想被蒙上灰尘,让他那原本熠熠生辉的星途突然中断,然后把他禁锢在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里呢?
萧晚晴的粉丝们则更多地是为自家正主感到担心。
“姐姐呀,影帝和他前任真的彻底断干净了吗?你可千万别被骗了,别到时候成了小三还浑然不知啊。”
“就是啊,那女的之前对影帝那么高调,宁影帝真的已经放下她了吗?你可得小心点,千万不能成为影帝和他前任闹剧里的一环啊。”
眼看着粉丝们的言论有要数落宁赫远不是的趋势,一向沉默寡言、不爱解释的萧晚晴竟然在转发的微博评论区又补充了一段话。
“我和赫远是京市电影学院的师姐弟,我对他可是一见钟情呢。
只是我慢了一步,所以错过了他整整八年。
八年后,我们因为拍摄电影在佛罗伦萨重逢,是我不想再错过他,也是我主动追求的赫远。”
萧晚晴紧接着又评论道:“我和赫远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所以我希望一直陪伴我和他一路走来的粉丝们,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对我们任何一个人恶语相向,就祝福我们吧。”
宁赫远随后点赞了这两条评论。
回顾这两个人的演艺生涯,他们对粉丝们向来都是知无不言,从来没有任何欺瞒。
对待事业也都是尽心尽力,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或者负面新闻。
如今他们只是找到了能携手走过一生的幸福,粉丝们自然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大家心里满是欣慰,都为自己的偶像感到开心……
甚至有些粉丝在线下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要是你们能幸福的话,我们肯定会比你们先感动落泪,祝你们幸福美满!”
这恋爱官宣发展到这个地步,连宁赫远和萧晚晴的粉丝都登上了热搜,由此可见这两个人的影响力有多大。
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陆诗音只觉得手脚冰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她神情呆滞地喃喃自语:“宁赫远,你不是说最爱我的吗?你怎么会……”
“陆总,请问您和陈云峰先生的婚讯还要向媒体公布吗?”
李特助也是刚刚才看到网上的新闻,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来向陆诗音请示。
他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说道:“我查了宁先生的航班,他昨天就已经回国了。”
陆诗音听后,身体猛地一怔。
随即她缓缓抬眼看向李特助,脸色十分难看,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
“去找宁赫远,弄清楚他现在到底在哪儿。要是找不到他,就去找苏名扬,去找白凛舟!”
跟着陆诗音10年了,这还是李特助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
可是,失去了才懂得爱的珍贵,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特助在合上办公室的门之前,最后看了陆诗音一眼。
只见她独自坐在那一片荒芜的黑暗中,目光落在桌前的一张合影上,整个人瞬间变得颓丧起来。
李特助知道,那张合影是八年前,陆诗音和宁赫远在阿尔卑斯山拍的。
八年前,他们正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
第11章
陆诗音望着合照里同样年轻、同样意气风发的自己和宁赫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不禁自问,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
她缓缓闭上双眼,这一年零两个月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她的脑海中一帧帧闪过。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宁赫远感到厌烦了呢?
爱情的保质期竟然如此短暂,那他们这些年的感情真的能称之为爱吗?
陆诗音拿起手机,打开和宁赫远的对话框。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之前她发的消息上。
【宁赫远,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你好歹跟了我8年,我明天要结婚了,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
【宁赫远,要不是你太任性,动不动就发脾气,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宁赫远,我下个月28号要结婚了。】
【我只是在外面玩玩而已,你就要毁掉我、毁掉公司,宁赫远,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这么狠?你不回家也不回话是想怎样?分手吗?你要知道,我爱你八年,我不欠你!】
如今再看这些消息,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讽刺啊。
一个做错了事的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难怪宁赫远选择不回复她。
莫名地,陆诗音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痛,就像有一把钝刀在慢慢割着她的心。
她终于明白在慕尼黑时那阵强烈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冥冥之中,上天早就已经在提醒她,宁赫远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陆诗音翻看着聊天记录,这八年的记录,她都没有删。
宁赫远的消息占据了她手机的绝大部分内存。
她看着从前两人句句有回应、事事都分享的甜蜜过往,再看看这一年来的冷淡、惜字如金。
她自己回过头想想都觉得落差巨大,那宁赫远该有多心痛、多难过啊?
【赫远,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我。】
这句话在对话框里停留了一会儿,又被陆诗音删掉了。
陆诗音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低声下气、卑微的语气和别人说过话了。
这些年,她的地位越来越高,生意越做越大。
她早已习惯了身边的人都捧着她、簇拥着她。
所以那个事事都要她管、时时都要她哄的宁赫远,就成了她生活中的异类。
陆诗音觉得宁赫远变了,觉得有他在的家就像一个牢笼,让她感到束缚、感到窒息。
可她却忘了,这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家,这就是曾经的她心心念念想要的生活。
【赫远,我们见一面吧,地点你来定,我真的想见你一面。】
【赫远,你是不是已经回国了,那你回家了吗?】
这几段话,陆诗音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最终,她什么都没发出去。
家……
这个字在她的脑海中久久定格。
陆诗音猛地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大步向外走去。
她要回家!要回苏河湾1号去!
陆诗音记得这两个月回家时,家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会不会宁赫远什么都没有带走呢?
如果未曾带走任何东西,那是否意味着一切尚有转机,他们之间仍有缓和的可能?
或许此刻宁赫远已在家中静候她的归来。
然而,回到苏河湾1号的陆诗音注定要失望了。
家中依旧是一片冰冷,没有丝毫宁赫远回来过的痕迹。
这宽敞的房子,冷清得没有一丝生气,仿佛被世界遗忘在了角落。
陆诗音缓缓走进主卧,主卧里干净而整齐,属于宁赫远那若有若无的独特气息,已然消失殆尽。
她的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被无数根细针扎着。
鬼使神差地,陆诗音来到了衣帽间。
当她看清衣帽间里的景象时,瞬间只觉得心如刀绞,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只见岛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物件,那是这些年她送给宁赫远的所有礼物。
旁边还有一张卡和一封信。
信上仅有两句话。
——“陆诗音,我走了,这些年你给我的,我都如数奉还。”
——“从此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第12章
那字迹刚劲有力,不难看出宁赫远在书写时已然下定了决心。
陆诗音紧紧地攥着那张八年前给宁赫远的银行卡,银行卡坚硬的棱角硌得她掌心生疼。
可这又怎能比得上宁赫远这一年看着爱人变得面目全非时的心痛呢?
陆诗音拿出手机,拨通了宁赫远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那机械冰冷的电子女声,如同一把利刃,击溃了陆诗音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临近崩溃的边缘。
原来,失去宁赫远才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剧痛。
陆诗音随即拨通了宁赫远的经纪人苏名扬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陆小姐,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不好意思,这几天我给赫远放假了,他现在在哪里,又会和谁去哪里,我并不清楚。”
苏名扬先发制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诗音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和难堪。
什么时候连一个经纪人都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
她暂时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重新打电话给共同好友白凛舟。
宁赫远回国却没回家,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家里。
“陆小姐啊,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白凛舟目睹了这两个月以来陆诗音的所作所为,存着替宁赫远出气的心思,语调里满是阴阳怪气。
“你是不是想问,宁赫远是不是在我这里?我告诉你,是,但你休想见到他。”
白凛舟冷冷地说道:“你做错了那么多事,现在因为他官宣了,你就想回头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他说了,迟来的悔悟对你、对他都已无济于事!”
陆诗音深呼吸了一下,说道:“白凛舟,这是我和宁赫远的事,他在你身边对不对?你让他接电话!就算要分手是不是也得堂堂正正跟我说,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算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她的声调几乎破了音。
就算歇斯底里也好,就算鱼死网破也罢。
都好过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被宁赫远宣判了“死刑”的局面!
白凛舟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电话那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我和她说。”
好似隔得太远,宁赫远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诗音蓦然握紧了手机。
没过几秒,耳边便传来清晰而低沉的声音。
“是我,宁赫远。”
“嗯。”
陆诗音应了一声,刚刚的理直气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要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地和你说分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更加确定你不爱我了。”
宁赫远苦笑着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陆诗音一怔。什么约定?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像被一张白纸覆盖了。
然而,只听宁赫远一字一顿,苦涩而坚定地说:
“如果我发现你变心了或者对我不忠诚,那我什么话都不会挑明,我只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穿上我喜欢的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诗音的目光顺着这句话看向衣帽间里专属于宁赫远的一面衣柜。
那里确实少了一件外套。
她还记得那件大衣是黑色的,剪裁精致,他穿着显得格外帅气好看。
“陆诗音。”
宁赫远在电话里轻轻喊着陆诗音。
陆诗音喉咙里苦涩得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内心却在疯狂地叫嚣着:不要说了,求求你,赫远,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正式的结束,那我现在来说吧。”
宁赫远的声音那么温柔,温柔得让陆诗音几乎要落下泪来。
“陆诗音,我们分手吧。”
第13章
“砰!”
仿佛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
那是陆诗音和宁赫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美好岁月。
是追求三年、在一起八年,同甘共苦了十一年,原本约定携手到老,却因为鬼迷心窍而戛然而止的爱恋。
是陆诗音摇摇欲坠、彷徨失措的心。
可这一切都只能怪她自己,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手机黑屏,通话在两分钟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陆诗音眨了眨眼睛,眼前一片空白。
她的眼睛干涩得发红,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为谁流过眼泪了,陆诗音早就忘了该如何去哭。
许久,她喃喃自语:“宁赫远……赫远,我没有同意分手,我不同意!”
随后,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如离弦之箭般冲进滚滚车流,向着合生缦云疾驰而去。
——合生缦云,白凛舟的固定住所。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天空,紧接着一声惊雷响彻整个京市大地。
春雨如万马奔腾般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
合生缦云2801。
此时的陆诗音理智全无、骄傲全无。
她一味地按着门铃,见迟迟没有回应,又变成砰砰地砸门。
幸好这里是一梯一户,隔音效果极佳,否则非要被邻居投诉不可。
而陆诗音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要见到宁赫远,必须要见宁赫远。
一分钟?还是五分钟?
2801的门开了,宁赫远站在门里,神色平静。
陆诗音站在门外,双眼通红。
“是不甘心吗?”
陆诗音听到宁赫远这般询问自己,嘴唇微微颤动,刚吐出一个“不……”
一开口,陆诗音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犹如破旧的风箱,干涩又刺耳。
“那是为何呢?”宁赫远满是疑惑,眉头微微皱起。他实在搞不懂,已然变心的陆诗音为何又会寻到此处。这究竟有何意义呢?曾经遭受的伤害,早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的爱,还能挽回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赫远,我们别分手好不好?我晓得自己错了,可这并非无可救药,对吧?还有弥补的机会,对不对?你那么深爱我,怎会才两个月就和别人在一起呢?”
陆诗音急切地想要握住宁赫远垂落在一侧的手,然而那只手却如躲避瘟疫一般,毫不留情地躲开了。
宁赫远缓缓摇头,神情落寞:“你并非一时犯错,也不是只做错一件事,你伤害我已经很久很久了,整整一年又两个月。直至我宣布恋情的前一刻,你仍在伤害我。”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浅极浅的悲伤,宛如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流星:“即便你不再爱我,可你怎能如此狠心伤害我?你和孙奕城出双入对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跟我说,你要和陈云峰结婚了的时候,可曾想过,依旧深爱着你、放不下你的我,看到这一切会有多么痛苦、多么难过?”
“对不起,那并非我本意,我未曾想过……”
陆诗音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下去。她的解释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就像在狂风中飘摇的纸片。
宁赫远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当你不再顾及我的感受,不再关注我的想法时,我便知晓,我们二人已然走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结局。”
他苦涩地一笑,笑容中满是无奈:“承认你不爱我了并非难事,爱无需理由,同样,不爱了也无需理由。”
“赫远,我从未不爱你,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人就是你,我怎会不爱你呢?虽然我做错了一些事,伤害了你,但我真心的,我心底最爱的人唯有你。”
陆诗音焦急地辩解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我从未想过要真的与你分开,我心里只想要你。”
“是吗?”
宁赫远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讽刺,他的神情哀伤至极,让人分不清这哀伤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陆诗音。“可我曾见过你爱我的模样,所以才清楚地知道你何时开始不再爱我。”
第14章
一瞬间,陆诗音哑口无言,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枷锁封住了嘴巴。
宁赫远疲惫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明天你和陈云峰不是还有婚礼吗?我和晚晴、还有凛舟就不去参加了,礼金我会让李特助转交给你。”
蓦然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陆诗音只觉心中一阵剧痛,好似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了一下。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计较呢?宁赫远已然向前看了。
“对不起。”
爱到尽头,原来只剩下这三个字。可宁赫远看着陆诗音,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没关系”这三个字。
“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抱歉,我暂时还说不出祝你们幸福的话,我总觉得,你应该像我一样痛苦,才能对得起当初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的我。”
宁赫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过,既然没有好好待我,那么就好好对待他吧。”
说完,他缓缓关上了门。那扇门发出“砰”的一声,仿佛重重地砸在了陆诗音的心上。
陆诗音下意识地抬了抬手,可最终还是任由这道门隔绝了两个世界。她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又怎样狼狈地离开合生缦云的。
此时,外面的暴雨依旧没有停歇,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陆诗音独自走在雨里,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裳,她却浑然不觉。
可这一次,不会再有那个宁赫远出现了。那个曾经弯着桃花眼、满脸笑容地叫她“诗音,等等我”,然后撑着伞冲过来,为她隔绝所有狂风暴雨的宁赫远,已经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在一起的第九年刚刚开启,陆诗音真的失去了宁赫远。
明明此时是春天啊,这本该是万物复苏、充满希望的季节,阳光应该温暖而明媚,微风应该轻柔而和煦,可在陆诗音眼中,这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第二天,圣彼得大教堂。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洒在教堂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斓的光影。
陈云峰身着一身洁白的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翘首以盼着今天的新娘。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陆诗音却迟迟不见踪影。
坐在教堂里的宾客和记者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
“怎么回事啊,陆小姐还没来?这都等一个小时了,这婚到底还结不结啊?”
“就是啊,听说影帝宁赫远回来了,陆小姐是不是回心转意,突然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这个青梅竹马、在一起八年的前男友啊。”
“也不是没可能,而且你们忘了吗?陆小姐上次就无故取消过一次婚礼了,我估计这一次她也不会来了,什么婚礼什么男明星都是陆小姐让宁赫远吃醋的手段而已。”
“什么!这种事情岂能拿来开玩笑?这位陈先生真是无妄之灾呀,这下可如何收场?”
陈云峰一字不落地把这些话听进了耳朵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煞白,宛如一张白纸。
“陆小姐会来的,她答应过我,这次她一定会嫁给我!”
陈云峰紧紧攥紧了身侧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然而,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陆诗音依旧没有出现。
陈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陈氏实业的保镖开始清场,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爸,陆诗音会来的,你这是做什么?”陈云峰伸手想要阻止保镖的行动。
“她不会来了!”陈父怒目圆睁,怒吼道:“她陆诗音竟然胆敢如此羞辱你、羞辱我们陈氏,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随着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记者们不肯放过这难得一见的独家新闻,纷纷挤上前去;宾客们则害怕卷入这场纠纷,慌乱地四处躲避。
鲜花被撞倒在地,香槟全部洒在地上,酒杯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父和陈云峰一起晕倒在地上。
而此刻的陆诗音穿着紫霞仙子的衣服,精心扮成电影《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的模样,静静地站在合生缦云的门口。她丝毫不在意来来往往居民异样的目光,她的眼中只有一个期盼,那就是宁赫远能从里面走出来,回到她的身边。
曾几何时,宁赫远温柔地对陆诗音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做错了事,我坚决不肯原谅你,那你就扮成紫霞仙子的样子,在我家门口唱一百遍《大话西游》的主题曲《一生所爱》,我那么爱你,肯定你还没唱完就原谅你了。”
“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命运……情人别后永远不再来……”
唱到最后,陆诗音的眼眶渐渐泛红,一滴滴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从人群里缓缓走出来的宁赫远。
“赫远,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然而,宁赫远神情平静,眼中没有丝毫的悲喜,仿佛一潭平静的湖水。
“我也爱过你,爱你的时候我从未后悔,也问心无愧,但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
“陆诗音,我不想再回头了。”
第15章
这一日,微博热搜榜单被陆诗音、宁赫远、陈云峰、萧晚晴四人完全占据;
婚礼上不见踪影的新娘、高档小区门口吟唱苦情歌的紫霞仙子,还有三金影帝、三金影后与金融女大亨那纠缠不清的三角恋。
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些事情的动态;
宁赫远是率先站出来表明态度的,他在微博上发文称。
“很抱歉,因个人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
关于我的感情状况,我觉得有必要向大家说明一下。”
“我和陆诗音小姐之间的情况较为复杂;
由于涉及到她的私生活,我不便详细说明,但大约一年前,我们就已不再共同居住、同床共枕。我做出离开的决定,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早;
只是被爱冲昏头脑的人总会心存幻想,想着再给对方一次机会,或许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最终,自然是失望收场;
一段感情的开始与结束,本不应闹到大众面前,也不该给大家带来影响。但今日,我想借此事正式、公开地宣布,我和陆诗音小姐已经彻底分手,不存在回心转意、死灰复燃的可能。我渴望回归以往的生活,与志同道合之人携手前行。”
“萧晚晴小姐便是那个与我同行的人;
我是在确定自己已彻底放下过去后,才答应开启这段恋情的。我问心无愧,也会全心全意地付出真心。所以,我和萧晚晴小姐想法一致,希望我们能好好走下去,也恳请大家祝福我们。”
“我们会一同努力,演好每一部作品;
也会用心生活、深情相爱。”
“以上,便是我想说的话;
感谢大家耐心看到这里。”
随后,萧晚晴转发了这条微博;
“希望大家理性看待,这并非三角恋,只有真心相爱的我们。”
紧接着,大批粉丝和路人涌入陆诗音的评论区;
“天呐,你居然一年前就出轨了!你怎能如此对待我们的影帝?你当初是如何承诺的!”
“结婚如此重要的事,你怎能放他鸽子;
你一边伤害无辜的男人,一边装作深情,你这样对得起谁?”
原本没什么人气的微博,瞬间被网友的骂声淹没至几万条;
然而,即便如此,陆诗音也并未出面回应。因为诗赫集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宁赫远的律师。“陆小姐,您好,我是受宁先生委托而来;
关于诗赫集团的股份问题,宁先生早在半年前就找我拟定了这份股份无偿转让赠予书。”
律师拿出了好几份文件;
“这里面包括当年您赠予宁先生的股份赠予书,这八年来他所获得的分红和收入,以及应缴纳的税务……”
陆诗音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原来宁赫远真的早就打算与自己彻底划清界限了,他竟早早地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陆诗音又想起苏河湾岛台上那张多年未动用过的银行卡;
“陆诗音,这么多年了,你始终不了解我。我并非必须依附你才能生存的菟丝花,无论有没有你,我都能成为出色的影帝,未来也能过得很好。”
这是宁赫远回到诗赫集团之前所说的话;
“他连诗赫都舍弃了,看来是真的不会再原谅我了。”
陆诗音苦笑着;
她望着桌上的合影,心痛如绞。“赫远,我到底该怎么做?我真的……真的不能失去你。”
第16章
陆诗音已记不清律师是何时离开的;
曾经送给宁赫远的股份悉数归还,还有那些庄园、小岛、车辆……
几乎所有能够退还的东西,宁赫远都毫不迟疑地退给了陆诗音;
这一整天,陆诗音都未曾踏出办公室,只是呆呆地望着桌上的合照。那些或甜蜜、或酸涩的过往回忆,在她脑海中不断翻腾;
照片里是不同时期的宁赫远。“诗音,你会爱我一辈子吗?那种天长地久的爱。”
初次接吻后,宁赫远温柔地拥抱着她问道;
“当然,一辈子不过百年,可我觉得百年远远不够,我想爱你千年万年。”
陆诗音记得,那是在电影院;
她包下了整场,观看的正是周星驰和朱茵主演的《大话西游》。陆诗音忽然想起至尊宝的台词;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原来当年观看的电影,早已预示了她和宁赫远的最终结局;
紫霞仙子也曾说过:“无论是否明白,我已不再是神仙,我只知道,爱一个人是如此痛苦。”
那么在这八年的爱情里,跌落神坛的究竟是谁;
是她陆诗音吗?可感受到痛苦的,却不止她一人。相恋八年的宁赫远、带来新鲜感的孙奕城、一念之差误了终身的陈云峰。皆是因她一己私心,才落得如此结局。陆诗音苦笑着;
笑着笑着,泪水便夺眶而出。
凌晨三点,苏河湾1号;
家中依旧冷冷清清。陆诗音睡在主卧,努力捕捉空气中那最后一丝属于宁赫远的气息。那气息虽淡,却让她感到安心。从回来至今,陆诗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可还有什么事能比失去宁赫远更痛苦呢?
凌晨四点三十分,陆诗音的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
她拿起来一看,是老宅的佣人打来的电话。“张姐,有什么事吗?”
陆诗音声音沙哑,喉咙苦涩;
张姐焦急地说道:“小姐,老夫人突发心脏病,晕倒了!”
陆诗音心中一紧,顾不上其他;
立刻开车直奔医院。
天雅医院,高级病房;
陆母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陈云峰守在一旁。陆母一见到陆诗音,眼眶便红了:“诗音啊,并非妈非要逼你;
只是妈这把年纪了,想看到你结婚生子,这有错吗?你若一直这样,让妈有何颜面去见你爸?”
陆母几乎声泪俱下;
“云峰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忍心如此伤害他?若不是云峰,今日你恐怕都见不到我了。”
“伯母,别这么说。”陈云峰轻声安慰;
陆诗音抿着嘴唇,默默不语。
这一瞬之间,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
当年毅然脱离陆氏,白手起家创立‘诗赫’集团,
不就是为了能掌控自己未来的人生,不受他人摆布与命令,
去做自己想做之事,爱自己所爱之人吗?
可为何如今她依旧被裹挟、被束缚呢?
只是陆诗音忘了,相较于大多数人,她已然足够自由、肆意。
“陈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诗音望向陈云峰,轻声启口。
“好。”陈云峰点头应道。
随后,两人移步至走廊转角的休息区。
“陆先生,这次婚礼的事我不怪罪你,我会尽力在我爸爸面前为你说情,
我还是很喜欢你,你那天没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直至此时,陈云峰仍在替陆诗音找寻借口;
而陆诗音望着他,眼神残忍又无情。
“对不起,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宁赫远,从未想过与你结婚。”
第17章
听闻此言,陈云峰脸色瞬间煞白;
他虽面色难看,却仍保持着礼貌与风度。
“可是陆小姐,你曾说过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呀,
而且……没有人是放不下的,就像宁赫远放下了你一样。”
陈云峰伸手将陆诗音拥入怀中,说道:
“你的过往我都不在意,甚至你的孩子我也愿意帮你抚养,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听到这话,陆诗音一阵恍惚;
因为宁赫远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诗音,你答应和我一起去圣灵群岛跳伞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抱着她,又是威逼又是利诱。
但最终他们还是没去成;
陆诗音闭上眼,轻轻推开陈云峰。
她垂着眼眸,首次如此温柔地劝说道:
“你还年轻,无需将一生捆绑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我知道这几次是我对不起你,我会想办法弥补,也会向你父亲赔礼道歉……”
“我不要!”陈云峰打断陆诗音的话,
“陆小姐,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宁赫远如今已不再要你,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我只钟情于你一人,你为何就不能与我试着相处?”
他抿了抿唇,又道:“你总归是要结婚的,我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难不成你想和那个孙奕城结婚?就因为你和他的孩子是他的吗?”
陆诗音皱了皱眉,她总算明白为何会有违和之感;
那个孩子她早已偷偷做手术拿掉了。
可陈云峰怎会知晓孙奕城的事?
仿佛看穿了陆诗音的疑惑,陈云峰冷笑道:“孙奕城曾来找过我,他不打算就此罢休,说跟了你一年多,还让你怀了孩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说道:“陆小姐,孙奕城是贪图你的钱财,你不能毁在这样的男人手里!”
这时,一个苍老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
“云峰,你在这儿胡闹什么!不嫌丢人现眼吗?快跟我回家!”
陆诗音和陈云峰同时望向声源处,是陈父;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保镖走上前来。
陈云峰向陆诗音投去求救的目光,喊道:“陆诗音,我不想回家。”
陆诗音却别过脸,朝陈老先生走去。
“砰!”
一拐杖狠狠抽打在陆诗音的膝盖处。
“你还敢走到我面前来,我儿子被你如此羞辱,陈氏也因此蒙羞,这一棍是替你父母教训你!”
陆诗音被打得跪在地上,却紧咬着牙,未发出一声痛呼;
她低下头,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陈先生,也给陈氏实业造成了损失,我愿意弥补。”
陈老先生冷哼一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弥补?”
“您尽管开价。”陆诗音姿态放得极低。
“既然如此,我先把我儿子带回去,剩下的事等你到陈氏再细谈。”
陈老先生面色稍有缓和。商人嘛,利益最为重要。
直到保镖押着陈云峰离开,陆诗音都未再看一眼;
陆诗音在医院陪伴了陆母一个星期。
与此同时,她让李特助去查找孙奕城的下落;
可孙奕城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
陆诗音皱着眉看着与孙奕城的聊天框;
那是半个月前孙奕城发来的消息:【陆诗音,我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这天深夜,陆诗音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
【陈氏大少爷手撕男绿茶,新晋小生孙奕城跌倒后下身鲜血狂流?】
李特助的电话如夺命连环Call般不停打来;
陆诗音皱着眉接听。
只听李特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陆总,今天孙奕城先生和陈云峰先生发生争执,孙先生不慎摔倒,目前还在抢救,医生说他下身受了伤,恐怕以后……”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相当于后半辈子都毁了;
紧接着,宁赫远的经纪人苏名扬也打来电话。
“陆小姐,赫远被陈云峰的人带走了!”
第18章
“什么?”陆诗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再说一遍?”
她在陆母诧异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病房外;
连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说赫远怎么了?”
苏名扬的声音听起来万分焦急:
“今天赫远和萧影后在景山公园有个通告,他说不用我和萧影后去接,会准时到现场,但现在赫远已经迟到2个小时了,他从不会这样的。”
没错,宁赫远向来时间观念极强,宁愿早到,也不愿迟到;
这种一声不吭就无故消失的事,绝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陆诗音眉头紧锁,神情变得严峻起来:“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被陈云峰带走了?”
“因为陈云峰用赫远的手机给我们发了信息,他要我们、要你去一个废弃大楼见面。”
萧晚晴拿过苏名扬的手机,沉稳地答道。
“陆小姐,我现在会把短信内容截图发给你,20分钟后我们在大楼前见面。”
微微发颤的尾音泄露了萧晚晴此刻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却只能逼迫自己保持平静、冷静。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快从陈云峰手中救回宁赫远!
结束通话后,萧晚晴攥了一下掌心。
她看向心思深沉的苏名扬,安慰道:“如今是法治社会,赫远是公众人物,陈云峰的家族在京市也要顾及脸面,赫远不会有事的。”
苏名扬轻轻颔首,说道:“嗯,我坚信赫远吉人自有天相,他运气向来极佳。
如今事业迎来新的高峰,感情上又有你相伴,他定会平安无事,定会坚持到我们前去营救。”
萧晚晴微微点头,抬眸望向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好似随时会有一场暴雨倾泻而下。
20分钟后,京市郊外的一幢废弃大楼前。
迈巴赫和阿斯顿·马丁在满是砂砾的地面上紧急刹住,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萧晚晴、苏名扬、白凛舟、陆诗音四人的脸上皆写满了心急如焚。“赫远人在何处?”
萧晚晴向提前赶来的警察和萧家保镖询问。“宁先生和嫌疑人都在顶楼,我们和警方已做好布控,然而……”
为首的黑西装男子欲言又止。“然而什么?”萧晚晴冷喝一声,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阴沉。
“嫌疑人的精神状况极不稳定,他手持匕首挟持着宁先生,任何人都不许跨过那扇通往天台的门,他指名要见……陆诗音小姐。”
保镖看了看萧晚晴,又瞧了瞧陆诗音。“我上去,你们跟在我身后,瞅准时机营救赫远。”
陆诗音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废弃大楼。天台上,陈云峰眼眶泛红,眼下有着浓重的乌青。
仿佛这些日子他都未曾好好休息。他那瘦骨嶙峋的手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尖正抵在宁赫远的脖颈处。“陈先生!”
陆诗音的声音突然响起。陈云峰和宁赫远同时望向门口。“陆小姐……不对,诗音,你来了。”陈云峰眼神中满是痴迷。
“我没事,你别过来。”宁赫远却看向萧晚晴,示意她切勿冲动。“闭嘴!”颤抖的刀尖划破皮肤,渗出了血迹。
陈云峰痴痴地望着陆诗音:“为何?为何只有我做出这样的事,你才肯见我?你就这般爱他吗?爱到连死都不怕?”
陆诗音缓缓朝陈云峰走去:“陈先生,是我对不住你,但赫远是无辜的。”
“他无辜?他根本就不无辜!”陈云峰提高音量:“若不是他突然归来,你如今早已与我成婚,我说过我不在乎你当下是否爱我,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陈云峰,你可曾想过,倘若你伤害了赫远,陆诗音更不会见你了?”
第19章
眉头一直紧皱的萧晚晴冷冷地看向陈云峰:“你会入狱,陆诗音也会对你心生怨恨。”
“怎会如此?”陈云峰摇头道:“我已教训了孙奕城那个畜生,他再也无法用孩子威胁诗音,甚至他已不再是个真正的男人……他再也无法威胁到我的地位!”
“如今只剩宁赫远,只要他从这世上消失,诗音就会明白我的好。”
他的语调时高时低,印证了萧家保镖所说嫌疑人精神有问题。“不,并非如此。”
陆诗音距离陈云峰仅有两步之遥。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倘若赫远死了,我也会随他而去,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听到这话的宁赫远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满眼温柔的陆诗音。为何那么多承诺、誓言都忘却了,如今却独独记得这句话。
“诗音,你若先走,留下那么多财产给我,我几辈子都花不完,那若我先走呢?虽说我也会留下财产给你,但身为京市女首富的你想必也无需吧?”
那是21岁时,宁赫远在一个深夜突然发问。睡得迷迷糊糊的陆诗音紧紧抱住喃喃自语的宁赫远,似梦非梦、含糊不清地回应。
“若你比我先走,那你就在奈何桥等我,我随后就来找你。”
那时她说出的话语和身体都那般温暖:“我深爱你,无法忍受没有你的世界。”
那般深爱宁赫远的陆诗音啊,说着你死我也死的陆诗音,最终却迷失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变得面目全非、一文不值。“噗呲!”
锋利的匕首被一只手硬生生握住。紧接着,萧晚晴和警察一拥而上。宁赫远被一个温暖的身躯紧紧抱住。
“你没事吧,赫远,有没有受伤?”萧晚晴紧张地打量着宁赫远。“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宁赫远摇摇头,握了握萧晚晴冰冷的手掌心。失而复得,劫后余生。萧晚晴长舒一口气:“不会再有下次了,今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宁赫远微微一笑,却回头看向陆诗音和陈云峰。陈云峰已被警察制服。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做到这一步已算胆大。
即便如此,陈云峰依旧痴迷地望着陆诗音。“诗音,我并非有意伤害你。”他哭喊着:“我爱你,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啊,诗音!”
陆诗音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仍在流血。宁赫远抿了抿唇:“晚晴,我过去一下。”
萧晚晴缓缓松开他:“好,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先去做你的事。”
“嗯,多谢。”宁赫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或许这便是他答应和萧晚晴试试的缘由。萧晚晴总能理解自己、明白自己,为自己解决后顾之忧。
宁赫远走向陆诗音,蹲下身子捧起她流血的手。医务人员已拿来了医药箱。“疼吗?”宁赫远轻声问道。
陆诗音望着他点点头,又说道:“与失去你相比,这点疼也算不得什么。”
宁赫远低着头为她消毒上药,用绷带一圈圈缠绕住伤口。“谢谢你救我。”
他坦然地望着陆诗音的眼睛,没有一丝往日的情意。“我想你一直在等一句话,对吧?”
宁赫远轻轻一笑。“我原谅你了。”
第20章
陆诗音愣住了。熟悉的恐慌感瞬间将她彻底笼罩。“不……赫远,求你别对我如此残忍。”
宁赫远却始终温柔地笑着:“陆诗音,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爱的对立面从来都不是恨,听闻你怀了孙奕城的孩子,听闻若我不回来你就会和陈云峰结婚。”
他停顿了一下:“我的内心竟毫无波澜,这份平静并非我刻意伪装,而是我真的不在意了,你再也无法伤害到我,我已彻底放下。”
陆诗音的心随着宁赫远的话语,一寸一寸地碎成了粉末。
“赫远……我求求你,别再说了,好吗?”
恨她一生一世也罢,永远无法对她送上祝福也罢。
至少还有羁绊留存,毕竟恨比爱更为长久。
宁赫远轻轻摇头,说道:“陆诗音,咱们两不相欠了。
我原谅我们之间所有的亏欠、背叛、痛苦与冷漠,
既原谅你,也原谅十一年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自己。”
他为绷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温柔说道:
“这蝴蝶结很漂亮吧,是晚晴教我的。陆诗音,
我的意思是,我已在向前迈进,你也别停在原地了。
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言罢,宁赫远站起身来,望着陆诗音一步步后退。
待退出社交距离后,他转身,走向门前等候已久的萧晚晴。
陆诗音眼睁睁看着萧晚晴牵起宁赫远的手,
他们偏过头,相视一笑,然后一步步走出她的视线。
“陆小姐,你还好吗?需要去医院吗?
我们需要您回警局做个笔录。”
警察扶起陆诗音,尽责地说道。“好。”
陆诗音眼中已失去所有光彩,这一刻,她的心彻底死去。
陆诗音明白,这一生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因为曾被一个人轰轰烈烈地爱过,也轰轰烈烈地爱过一个人。
所以剩下的任何人都比不上这一个人。
可原本,陆诗音本可以和宁赫远走完这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是她不懂珍惜,伤害了他,也弄丢了年少时的自己。
玉晖8号,宁赫远家中。
“所以是陈云峰约你出去的?”白凛舟惊诧地瞪大双眼。
“是的。”宁赫远点头回应,“他说只要十分钟,
当时时间尚早,我便觉得十分钟也无妨。
毕竟他和陆诗音确实是因为我才没能结婚。”
“下次和这些人见面时,让我陪你一起,
别一个人去见陌生人。”
萧晚晴为宁赫远的脖颈涂上药,
再小心翼翼地用创口贴盖住那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她微凉的指尖让宁赫远有些发痒,他抿嘴笑起来:
“好啦,别板着脸了,下次一定带上你。”
“还要带上我。”白凛舟也跟着附和。
“好,也带你。”宁赫远伸手揉乱他染着白金色的头发。
萧晚晴握住宁赫远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
宁赫远回握住她的手,说道:“不过,我还想去看看孙奕城。”
“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师弟啊,有什么好看的,
他现在也算是遭报应了。”
白凛舟撇了撇嘴。“为什么?”宁赫远疑惑问道,
“是因为陆诗音拿掉了孩子吗?”
白凛舟先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半一半吧。
他本来就因当男小三被你的粉丝骂,路人缘也大打折扣。
后来他想拿孩子抓住陆诗音,结果陆诗音把孩子拿掉了。
现在后半辈子也被陈云峰毁了。”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些事都被他助理发布到网上了。
因为他平常老是对人家非打即骂,还让人睡酒店走廊和浴缸,
人家气不过,索性全曝光了。”
宁赫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他,
我和他的事,应该有个了结。”
“我陪你去。”萧晚晴直直地凝望着宁赫远,
“从此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第21章
“啊啊啊!”
白凛舟埋进抱枕,大声喊道:“我还是个单身狗呢,
你们撒狗粮能不能避着我点!”
“不能。”
萧晚晴和宁赫远异口同声地回应。
话音刚落,两人又默契地相视一笑。
对视间,宁赫远只觉心口怦怦直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席卷全身。
虽然白天饱受惊吓,但这一夜他久违地做了个好梦。
或许是因为有爱自己的萧晚晴、好兄弟白凛舟陪在身边。
第二天早上起来,宁赫远神清气爽。
跟经纪人苏名扬说了一声后,他便全副武装地坐上了萧晚晴的阿斯顿·马丁。
一个小时后,正信医院。
苏名扬拜托圈内人脉顺利找到了孙奕城的病房。
还是21层的单人高级护理病房。
宁赫远敲了敲门,里面便传出孙奕城虚弱的声音:“请进。”
宁赫远和萧晚晴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是你啊,师哥。”
孙奕城靠着病床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他对宁赫远的到来好似毫不意外,
甚至还倔强地不想在这个‘竞争对手’面前显得太狼狈。
“嗯,你还好吗?”
宁赫远给孙奕城倒了一杯温水,示意他润润嘴唇。
孙奕城苦涩一笑,说:“师哥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我……现在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至于事业么,现在网上全是声讨我的,
没有导演再敢用我了吧……”
他语调平静,眼眶却泛起红:“师哥,我以前真的好恨你。”
“现在呢?现在不恨了么?”
宁赫远淡淡地问道,“奕城,我从前就告诉过你,
陆诗音这种女人不能信。何况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把你当做我的替身吗?”
“是啊。”孙奕城神情黯淡,“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他扯唇自嘲一笑,说:“师哥,我不像你,
你有好出身,你的父母一个是地产大亨,一个是芭蕾舞首席。
我只是一个小县城出来的,我的父母供我到电影学院读书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
孙奕城看向宁赫远,说:“你说让我靠自己,
可是面对娱乐圈的那些潜规则,面对个个都有背景的竞争对手,
我一个农民的儿子,我怎么靠自己呢?”
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对不起,师哥,
我知道我做了一件错事,我也伤害了你、辜负了你,
但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只是想向上走,
不想让我爸爸妈妈吃苦了。”
宁赫远看着憔悴不堪的孙奕城,忽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陆诗音这件事上,他可以责怪孙奕城。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初心,宁赫远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世界的人从一出生就被决定好了一些事,
他不能享受着他们没有的利益,
然后来指责他们为了得到自己唾手可及的东西而做出来的事有多不对。
毕竟有时候站在那个角度,眼下的选择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奕城,经历了这件事,你恐怕难以在娱乐圈继续拍戏了。
我记得你高中时学过舞蹈,若你愿意,可去我妈妈的舞蹈机构当老师。”
宁赫远拿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
“师哥,为何这样说?”孙奕城满脸疑惑。
宁赫远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你还记得刚到电影学院上的第一节课吗?那时我们临时搭档,你带了家乡的青苹果分给每个同学。”
“只有你接过了我的苹果,其他人都没要。”孙奕城呆呆地说。
“但我记得那苹果很甜,那时我就说过,在京市我会罩着你。”
宁赫远神情专注而认真,接着讲道:
“其实,或许当时的你还有另一种选择。”
他轻声呢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奕城,有句话你要永远铭记。”
宁赫远轻轻握了握孙奕城的手,郑重地说:
“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
第22章
宁赫远给予的温暖如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孙奕城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泪水颤抖着落下。
他声音沙哑,满是愧疚:“对不起,师哥!真的对不起!”
宁赫远轻轻拍着孙奕城的肩膀,温柔安慰:“没事的,都过去了。”
这场时隔一年多的谈心,直至夕阳西下才结束。
走到门外时,孙奕城叫住了宁赫远。
“师哥,你真的是个极好的人,我希望你一生幸福快乐,
我祝福您和萧老师。”
宁赫远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应:“谢谢。”
走出正信医院,宁赫远并未急着回家。
而是牵着萧晚晴的手,沿着香叶公园缓缓漫步。
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下,宁赫远停下脚步。
“谢谢你。”宁赫远深情地对萧晚晴说道。
“谢我什么呢?”萧晚晴轻柔地问。
说着,她摘下落在宁赫远发间的一片绿叶。
“谢谢你在医院陪我这么久,还有在佛罗伦萨的时候。”
宁赫远握住那片绿叶,也握住了萧晚晴柔软的手。
“不用谢,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能陪你、帮你,我便深感幸福。”
萧晚晴温柔回应,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两个月前的第三场戏。
两个月前,在佛罗伦萨。史蒂文导演此次拍摄的是类似《史密斯夫妇》的动作片,危险戏份不少。
经历了下水、吊威亚后,剧组迎来了重头戏。
反派在碎片大厦停车场的汽车里安置了数枚炸弹,“莉莉安”和“乔”负责拆除。
但剩下最后三颗炸弹时,反派提前引爆了炸弹。
“莉莉安”和“乔”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不知为何如此巧合,拍摄时现场的道具师也提前引爆了道具炸弹。
临时搭建的“碎片大厦停车场”轰然倒塌,现场火花四溅。
“快疏散工作人员,两个主演在哪!消防车和救护车叫了吗!”
这是史蒂文导演首次遭遇如此严重的拍摄事故,着急得几乎破了音。
宁赫远的经纪人苏名扬和萧晚晴的经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是影帝影后啊,要是因可避免的安全问题受伤,粉丝不得把经纪人和公司骂翻天?
“赫远!”“萧老师!”现场一片混乱。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狼狈的宁赫远和同样狼狈的萧晚晴相互搀扶着从废墟中走出。
原来两人在拍摄时就察觉一丝异样,所以格外留意最后一个爆破点。
也因此及时避开了突如其来的爆破。此刻两人的手还紧紧相握。
“谢谢你,赫远。”萧晚晴目光真诚,声音低沉。
宁赫远摇摇头:“该谢你的是我,若不是你拉我一把,我就傻站在原地了。”
说完,两人看着彼此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禁相视一笑。
或许这就是心动的开端,毕竟他们“同生共死”了一回。
爆破时,萧晚晴几乎用整个身体护住宁赫远。
一些飞溅的石子都打在了她身上。那时除了爆炸声,宁赫远只听见萧晚晴近在咫尺的心跳。
“赫远,我有个冒昧的请求。”
萧晚晴靠近宁赫远,凝视着他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什么请求?”宁赫远满是疑惑。
“我现在能吻你吗?”
第23章
此时春光正好,微风轻柔。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洒在宁赫远脸上,斑驳的光斑晕染出梦幻色彩。
瓷白的肌肤、金色的阳光,还有淡淡的阴影。
“赫远,可以吗?”
回应她的是宁赫远俯身落下的吻。
柔软的唇,带着淡淡的花香。
萧晚晴的心怦怦直跳,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搂住宁赫远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殊不知在无人的角落里,几个狗仔正拿着相机悄悄记录下这甜蜜唯美的瞬间。
晚上,宁赫远和萧晚晴的名字再度登上热搜。
【影帝影后谈恋爱好甜,樱桃树下热烈拥吻,跪求内娱恋综导演看看‘情愿’夫妇!】
萧晚晴的经纪人和宁赫远的经纪人苏名扬相对而坐,互相假笑着。
“我觉得这个热搜不用压了,真情侣嘛,有时情难自禁很正常,而且狗仔拍的照片挺好看,算是正面热搜,对吧?”
苏名扬礼貌又客气地微笑着说:
“是啊,或许我们真能考虑让他俩上综艺,像《婚前21天》《妻子的浪漫旅行》《为他而战》《婆婆和妈妈》等,一条龙安排。”
萧晚晴的经纪人王昀皮笑肉不笑地说:
“啊,我觉得没必要,我们赫远刚复出,公开恋情是他对粉丝、对你们家影后负责,但我们不靠这个翻红,要靠作品说话。”
苏名扬一脸严肃。听到这话,王昀重新审视起苏名扬和宁赫远。
毕竟这些年想靠萧晚晴爆火的男明星数不胜数。谁知道宁赫远是不是也有此打算?
“诶!你那什么眼神?你不会觉得我们赫远想靠你们家萧晚晴出名吧!
别忘了我们赫远也是全球影帝,不比你们家影后差,我们绝不会做别人的挂件。”
苏名扬十分敏锐,立刻看出了王昀的想法。
史蒂文导演那部电影的灵感,实则源自赫远此前拍摄的一部未在国内上映的影片《雏菊》;
虽说这话不太中听,但事实就是如此,并非我们沾了你们的光,而是我们自身足够出色。
苏名扬不卑不亢地与王昀对视,说道:“这可是你们影后近年来接到的绝佳剧本;
实不相瞒,是赫远向史蒂文导演推荐,让他看看萧老师的履历,所以……你应该明白。”
言外之意便是,萧晚晴沾了宁赫远的光,王昀该暗自庆幸才是;
王昀深吸一口气,却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我们影帝影后属于强强联手、锦上添花,你无需过度担忧,但也需加以约束;
苏名扬轻咳两声,“赫远那边我也会加以管束,尽量不在公众场合表现得过于亲密。”
他端起果汁一饮而尽,说道:“这次算我请你,后会有期!”
说罢,苏名扬起身,潇洒地离去。
玉晖8号,宁赫远家中;
宁赫远和萧晚晴坐在家庭影院里,一同观看电影《怦然心动》,这是罗伯·莱纳的作品。
微弱的光影下,宁赫远与萧晚晴深情拥吻;
而电影里,外公正对着布莱斯说道:“有的人徒有其表,有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但终有一日,你会邂逅一个如彩虹般绚烂的人,当你遇见此人后,便会觉得他人皆如浮云。”
第24章
陈宅内,陈老先生语调平和地对陆诗音说:“陆小姐,此次是我儿子犯错,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别与他计较;
然而,陆诗音并未领情,只因这次陈云峰伤害的是她最在乎的宁赫远。
尽管宁赫远已不会回头,但她绝不能轻易放过此事;
毕竟京市众人皆知宁赫远是陆诗音的软肋,若不杀一儆百,宁赫远日后或许还会遭遇危险。
陆诗音闭上眼睛,不敢再深入思索;
她说道:“陈老先生,我会为之前的事负责,但此事我绝不能就此罢休。”
话音刚落,李特助和两名保镖便拿着手提箱与几份文件走上前来;
“这里有300万美金,还有城东一块地的转赠合同。”
陆诗音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知晓你们陈氏如今面临资金周转难题,也知道你们对这块地觊觎已久;
如今我解决这两个问题,就当作是为我违约致使陈先生名声受损一事致歉。”
她看向拄着拐杖的陈老先生,问道:“至于您和您的合作伙伴在背后给诗赫集团使的绊子,我可假装不知,一笔勾销;
老先生,您觉得我这道歉是否有诚意?”
陈老先生望着300万美金,又看向那份已签字的合同,一时沉默不语;
陆诗音接着说:“陈老先生,您当初说得没错,做错事就应付出代价,这是我付出的代价,您必须接受,因为陈氏实业等不起了。”
陈老先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陆诗音这话表明她已将陈氏集团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包括财务漏洞、金融危机等。
“好,以前的事,我不再计较;
陈老先生声音略带颤抖,“那你想让我的儿子付出怎样的代价?”
李特助将另一份文件摊开放在桌上;
陆诗音脸色阴沉,声音冰冷:“我自然不会让您儿子坐牢,毕竟您只有这一个儿子,但我要他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他必须忏悔,因为他伤害了无辜之人。”
“这……”陈老先生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陆诗音微微一笑:“陈老先生,您莫要忘记,您虽只有一个儿子,但还有两个女儿,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此时该如何抉择,您应十分清楚。”
听到这话,陈老先生的脸色彻底灰暗下来;
“我明白,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我儿子云峰确实患有精神类疾病,这是他母亲家族的遗传,想必你们当时也有所察觉。”
陈老先生流下一滴浑浊的眼泪:“是我没管教好他,如今局面如此,皆是我的过错;
陆小姐,他被我捧在手心呵护了20多年,能否不让他受苦?”
“那是自然,我会为陈先生找最好的医院;
说罢,陆诗音起身告辞,“陈老先生,您放心,只要我陆诗音活着,你们陈氏实业便能风光依旧。”
走出陈宅的那一刻,陆诗音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抬头望去,天边的晚霞呈现出粉红色,恰似与宁赫远初遇的那天。
“宁赫远,对不起;
为何人们总是在分开后,才凭借痛觉来判断爱的深浅?
第25章
陆诗音独自回到苏河湾1号,这是她与宁赫远共同生活了8年的家;
因宁赫远喜爱蔷薇,家中各处皆充满蔷薇花的元素。
玄关处的花瓶里插着几枝新鲜的白玉堂;
地毯和墙纸的花纹皆是蔷薇花,墙角的盆栽里种着粉团蔷薇、樱草蔷薇等不同品种的蔷薇。
望向落地窗外,院墙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海棠蔷薇、黄木香、白木香;
宁赫远的声音在陆诗音耳边响起:“诗音,如今家里到处都是我喜欢的蔷薇,若有一天你不再爱我,这房子你怕是住不下去了。”
陆诗音闭上双眼,回忆起往昔;
她当时戳了戳宁赫远的脸,说道:“怎会呢?我早已说过,我会爱你生生世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掌心,我会一直缠着你、爱着你。”
“好吧,那我暂且信你一回,若你敢骗我,你就……”宁赫远欲言又止;
陆诗音知晓他是舍不得,便替他把话说完:“若我敢欺骗宁赫远,我就沦为穷光蛋,吃遍世间所有苦头!”
陆诗音举起手,虔诚得如同宣誓一般;
宁赫远赶忙捂住她的嘴,说道:“呸呸呸,拜托菩萨,拜托老天爷,陆诗音这是胡言乱语,你们千万别当真!”
陆诗音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掌心,神情坚定,言辞恳切;
“若我不爱你、欺骗你,我愿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那时的陆诗音,每一句话皆出自真心、发自肺腑;
可从何时起,一切悄然改变了呢?陆诗音坐在沙发上,陷入回忆。
是从她觉得宁赫远不再有趣之时开始的吗?
还是自宁赫远因她出去喝酒而发脾气那一刻起呢?
亦或是在诗赫集团成为京市行业top1之后吧。
“有钱就变坏,原来诗音你也不例外。”
这是白凛舟说的话,只因他目睹陆诗音和几个富二代,
在京城俱乐部花天酒地的场景。当时她紧张追出,求白凛舟别告诉宁赫远。
那时的陆诗音,仍害怕宁赫远会伤心难过;
但后来,她渐渐变得不在乎了。
不在乎宁赫远是否知晓她的出轨行径,
不在乎宁赫远会在家中等待多久、伤怀几分。
“我感受过你爱我的模样,所以才明白你不爱我时的样子。”
陆诗音蓦地忆起宁赫远说过的这番话。
她望着厨房岛台上摆满的调理胃病的食材与食谱,
终于忍不住,捂着心口蹲下身去。
痛,真的好痛啊!原来失去宁赫远是无法挽回的,
原来失去他会这般痛不欲生。
“对不起。”陆诗音喃喃自语。她沿着楼梯而上,感应灯依次亮起;
随后将自己重重摔在主卧柔软的大床上。
好冷啊,洗涤剂散发着冷冰冰的气味,
属于宁赫远的气息已彻底消散。
陆诗音走进衣帽间,取下他的衣服堆在床上,
而后重新躺了进去。
浅浅的玫瑰香气将陆诗音环绕,好似宁赫远正拥抱着她;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从陆诗音眼角滑落。
“赫远,我错了,我好想回到从前,回到你的20岁……”
第26章
这一夜,陆诗音做了许多梦,梦境层层叠叠,
却全是她与宁赫远的往昔。
初遇时,天空布满粉色的晚霞,刚放学的宁赫远怀抱一束白色雏菊,
走进宁家大门。彼时夕阳余晖洒在十四岁少年的脸上。
他笑容满面,问宁父:“爸爸,这位是你的生意伙伴吗?好年轻啊。”
原本正襟危坐的陆诗音,听到这话瞬间变得有些拘谨。
宁父神情宠溺地说:“是啊,算起来诗音还是你的学姐,
她研究了个项目,我觉得挺有前途,你要不要投资些?”
陆诗音望着宁赫远,心底陡然涌起隐隐的期待;
她渴望再次见到他,想与他制造更多相处的机会。
但那时的陆诗音更多的是羡慕,羡慕宁赫远和父亲关系和谐亲昵;
不像她与陆父,陆父永远板着脸,只有刻薄言语和随时落下的戒尺。
随后从二楼走下来的宁母,岁月仿佛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优雅、知性又温柔。“赫远回来啦,累不累?妈妈给你切水果吃好不好?”
宁赫远把白栀子交给佣人,自然地贴近宁母,弯着眉眼撒娇:
“好哦,那辛苦妈妈多准备些,爸爸和客人也要吃。”
陆诗音记得那天宁母切的水果是奶油黄富士苹果和冰激凌蜜瓜;
并非名贵水果,却都很甜。
陆诗音心想,若能和全心全意爱着的人有这样一个家就好了;
她会爱那个素未谋面的丈夫,爱他们的孩子。
然后他们会过上像眼前宁家人一样幸福的生活;
后来陆诗音才知道,宁赫远不喜欢苹果,却喜欢奶油黄富士,最爱蜜瓜。
再后来,一次次见面,陆诗音和宁赫远通过白凛舟愈发熟悉;
她又想,若共度余生的人是宁赫远就好了。
于是两年后,陆诗音鼓起勇气向宁赫远告白:
“赫远,我喜欢你。我知道,大你三岁的我不占优势,也知你身边优秀女人多,
但你能否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选我没错,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原来凡事不能太绝对,话也不能说得太满;
陆诗音凌晨四点醒来,冷白的月光大面积洒进房间。
她半坐起来,怔怔地望着天边的明月;
陆诗音曾摘下过这样一个月亮。
它原本高悬九天之上,后来落在她掌心;
一段时间后,陆诗音觉得月亮不再高贵,光芒不再清辉。
她把它丢进水里,等回心转意、追悔莫及时;
月亮已重回天上,连月光都不再照拂她。
陆诗音苦笑,看向手边相框,宁赫远眉眼弯弯对着自己笑;
好似做了决定,陆诗音拿出手机,给宁赫远发了条信息。
【赫远,我知道我有些厚颜无耻,但我还想再见你一面。】
【我会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发完消息,陆诗音抱着合影再次睡去;
这一次梦里,是大年初一时的宁赫远。
第27章
第二天早上,玉晖8号。宁赫远搂着萧晚晴睡到自然醒;
他还没告诉苏名扬自己已和影后萧老师同居的消息。
宁赫远伸出指尖,轻轻描绘着萧晚晴的眉眼;
好看的黛眉、浓密的睫毛、白皙的肌肤,还有红润的唇。
宁赫远忽然想起和白凛舟的那次对话:
“赫远,你有没有发现你和萧影后进展有些快,公开恋情没多久就住一起了,而且你们……”
白凛舟“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宁赫远被毛衣盖住的皮肤上打量;
“都是成年人了,互相喜欢同居有什么稀奇的。”
宁赫远笑了笑,没说话,却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
“互相喜欢就好,我总担心你是为走出上一段感情,强迫自己喜欢萧影后,这对她不公平,对你自己也不公平。”
白凛舟神情严肃认真地说:“赫远,你之前说得对,
你和陆诗音交往八年问心无愧,千万别有负担,萧影后等了你这么久,肯定不介意再等一会。”
他拿出手机:“我发现了萧影后的微博小号,简直就是关于你的暗恋日记。”
白凛舟没说怎么发现的,宁赫远也没问。
他只是创建了一个新的微博小号,关注了萧晚晴那个名叫“内向金鱼草”的小号。
她的微博简介写道:
“人生至少应当有一回,为了某个人而忘却自我;不求有结果,不求能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与你相遇。”
宁赫远知晓,这是电影《恋恋笔记本》里的台词。而萧晚晴微博的置顶内容是:
“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这对我来说,已然足够。”
唯一的评论出自她自己,还附上了一张素描画像。层层叠叠的蔷薇花,遮住了一个男孩的半张脸;但那露出来的桃花眼,还有眉心的一点红痣,无一不在表明,这个男孩就是宁赫远。查看发布年份,竟已是十二年前!这意味着,萧晚晴暗恋宁赫远长达十二年。此刻,宁赫远缓缓翻阅着这个仿佛专为自己而存在的微博账号,它真的就像一本日记。有时是长长的一段话,有时仅有简短的几个字。
“天气晴朗,在琴房遇见了他,他弹奏的是《菊次郎的夏天》,我站在门外聆听许久,他并未发觉,我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
“阴天,见他趴在桌上,似乎很疲惫,便拜托一位同学给他送去一杯热牛奶,做好事不留名。”
“一个晴朗的日子,有位学姐开着法拉利来接他,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她走了,我没来得及说出心中想对他说的话。”
“高考时与他在同一个考场,祝愿他前程似锦。”
“最后一次见面,你可曾发现我送你的千纸鹤,还有夹在《四月裂帛》里的书签?”
“天气晴朗,与他重逢。”
“在电影学院再次相遇,可惜我只是隔壁戏剧学院来旁听的学生。”
“我明白,我无法成为你的伴侣,与你并肩同行。在我们目能所及、耳能所闻的这个世界里,上帝不会将我的手放在你的手中。”
看到最后,宁赫远眼眶泛红。他从未想过,原来萧晚晴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等了自己这么久。
“萧晚晴,这十二年,你心里可曾苦过?”
宁赫远望着近在咫尺、熟睡中的萧晚晴,喃喃自语。
“爱,又怎会让人痛苦呢?”
第28章
不知何时,萧晚晴已然醒来。或许是在宁赫远极力压抑心口的苦涩,却仍忍不住轻叹之时。
原来,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仅仅看着那些孤独的、或许永远不会被发现、被回应的文字,宁赫远便已体会到萧晚晴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反侧的痛苦。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不求回报吗?世上怎会有萧晚晴这般傻的人?宁赫远低下头,轻轻吻住了萧晚晴,那吻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为了确认眼前的人真实存在。
“你为何不早些说出来?若早一点,我们是不是……”
萧晚晴却伸出指尖,轻轻按住宁赫远的嘴唇,摇了摇头。
“赫远,这世上没有如果,错过你这些年,是我太过胆小。”
萧晚晴握住宁赫远的手,轻轻叹息。
“看到你与陆诗音幸福的模样,我曾觉得,当初没有勇敢迈出第一步或许是对的,毕竟我所期望的,不过是你能幸福。”
“可后来,看到那些新闻,我开始痛恨自己,为何没有向你表白心意?为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宁赫远缓缓开口,“这并非你的过错,你无需自责。”
“爱本身并无过错,不爱也没有错,只是她不该不坦诚。”
再提及陆诗音,宁赫远心中只剩说不出的释然与坦然。
“嗯,我明白,但人有时就是容易钻牛角尖,好在我没有一错再错,因为你向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萧晚晴轻轻吻了一下宁赫远。
“因为你如此坦坦荡荡,我们才有了真正重逢、相爱的机会。”
萧晚晴神情温柔,眼神专注。
“赫远,谢谢你给我爱你的机会……”
话音刚落,宁赫远低下头,未说完的话被一个热烈的吻吞没。那吻当真热烈,宁赫远仰着头,不顾一切地吻过来,咬着唇,舌尖反复厮磨。两人都尝到了眼泪的苦涩,可内心却前所未有的满足,满是甜蜜。原来,命运从不会辜负任何人,真爱总会在不经意间降临。宁赫远第一次感受到,从身体到灵魂的真正契合。
直到傍晚,两人才慢悠悠、心满意足地从床上起身。宁赫远前往储藏室,寻找萧晚晴微博小号里提到的千纸鹤,还有那枚夹在《四月裂帛》里的树叶书签。难怪那次探望完孙奕城后,两人手牵手在香叶公园散步时,萧晚晴拿起落在宁赫远肩头的樱花树叶时,会露出那般复杂的神情,似怀念、似遗憾,又似庆幸。而后,才有了那个情不自禁的吻。
正当宁赫远翻箱倒柜寻找时,萧晚晴握着他的手机,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宁赫远一脸疑惑。
萧晚晴抿了抿唇。
“刚刚,陆小姐给你打了个电话,我接了。”
“何事?”宁赫远皱起眉头。
“她约你去海洋馆见面,你要去吗?”
刚刚经历了那般亲密的时刻,萧晚晴此刻有些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
“你希望我去吗?”
宁赫远揽住萧晚晴的腰肢,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
“若这能让她彻底死心……”
萧晚晴紧紧抱住他。
“我陪你去。”
“好。”宁赫远浅浅一笑,提及陆诗音,轻轻叹了口气。他始终觉得,她只是心有不甘。
第29章
两小时后,京市海洋馆。宁赫远和萧晚晴抵达时,已临近闭馆时间,馆内人寥寥无几。所以,宁赫远一眼便看到了在入口处等候的陆诗音。
“等我,不会太久。”
宁赫远松开牵着萧晚晴的手,看到她抿着唇、略显失落的模样,又回身微微俯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尽管隔着口罩,萧晚晴仍真切感受到了这个实实在在的吻,也看到了宁赫远眼底泛起的笑意,那笑意仿佛在说:“我会回来的,不会抛下你。”
于是,她心底那一丝微不足道的阴霾,被彻底驱散。萧晚晴眉眼含笑,伸手为宁赫远整理了一下衣领。而不远处的陆诗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的心仿佛被千刀万剐,痛得眼眶泛红。直到宁赫远走近,陆诗音才勉强挤出一个苍白憔悴的笑容。
“你和她如今……”
陆诗音发觉自己竟说不出那两个字。
可宁赫远却很自然地替她把话接了下去:
“我和晚晴如今十分相爱,我们过得很幸福。”
他没说“她”,没有用陌生的指代,
而是亲密又温柔地唤着“晚晴”。
宁赫远的性子向来直爽坦率,从不刻意掩饰。
陆诗音一直都清楚这点,所以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心口仿佛被一波又一波的酸涩填满,
因为宁赫远的这份“横冲直撞”,已不再属于她。
“我们进去吧,我记得咱们第一次约会,先逛的是白鲸馆。”
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宁赫远怎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并未戳穿。故地重游,曾经相爱的两人已不复从前。
宁赫远有些感慨,不过想到在外面等候的萧晚晴,心又被温暖环绕。
他不自觉地弯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赫远,我不是想纠缠你,你还记得14岁时,给我的一个项目投过资吗?”
陆诗音不忍再看到宁赫远为另一个女人开心,只能开口问道。
“记得,怎么了?”
宁赫远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陆诗音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一共有四千八百一十八万两千元,是这些年的回报。”
好似怕宁赫远拒绝,她又补充道:
“宁伯伯那里我已经派人送过去了。”
陆诗音牵起他的手,强行把卡放进他掌心。
四万八千一百八十二天,那是她和宁赫远的十一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一年呢?陆诗音苦涩一笑:
“赫远,你收下,我才会安心。”
听到这话,宁赫远只好把银行卡握在手里:
“陆诗音,我从不后悔爱过你,也希望你别再被这段过去的感情折磨,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他主动抱了抱陆诗音:
“我如此,也希望你能如此。”
宁赫远的气息转瞬即逝,
陆诗音却不敢再贪恋更多。
她点点头:“我明白,祝你和萧晚晴幸福。”
“嗯。”宁赫远抬起眼,神情温柔: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再见,陆诗音。”
他没心思再逛海洋馆,只想快点出去,
拥抱那个一直在原地等候的人。
“再见,这次还是我看着你离开。”
陆诗音站在原地,看着宁赫远像鸟儿一样越飞越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
所以呢?他幸福了,她也该去赎罪了。
再见,再也不见。
第30章
那四千八百多万,对宁赫远来说如烫手山芋,
最后他用这笔钱成立了一个“蔷薇基金”。
基金会成立那天,宁赫远和萧晚晴一同出席了
《芭莎珠宝》举办的珠宝夜宴。
他身着一身黑色西装,萧晚晴则穿着香奈儿当季最新高定。
无数记者的镜头都对准了红毯上这对神仙眷侣。
“赫远。”
无论出道多少年,媒体对宁赫远的称呼始终亲昵。
“能说一说蔷薇基金主要救助社会上哪些群体吗?
或者说设立蔷薇基金的初衷是什么?”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宁赫远。
“说救助‘人’可能不太恰当,
我想救助的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弱势群体,包括人和动物,
只要有需要,蔷薇基金就会对其开放。”
宁赫远拿着话筒,举止大方,气质矜贵。
他看向密密麻麻的记者中的一人,
仿佛要透过镜头和谁对话。
“我知道大家都心疼我,为我的上一段感情不值,
但我想在此说明。”
宁赫远顿了顿:
“这四千八百多万元的蔷薇基金是我前任给我的,
她告诉我,这是我多年前种下的善因,如今还给我,
我拿去做什么都行,这就是我的善果。”
他微微一笑:
“人这一生总会犯错,会错过一些人、一些事或一些机会,
但并非不能重新开始,即便受过伤,我也能重新站起来继续前行。”
宁赫远看向一旁始终温柔注视着自己的萧晚晴:
“我希望大家都别再沉浸在糟糕的情绪里,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我已获得幸福。”
他主动牵起萧晚晴的手:
“希望大家也能收获幸福。”
“至于初衷嘛。”宁赫远笑了笑: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主持人说了些夸赞的话后,又问起萧晚晴。
“萧影后,你和赫远公开恋情后,大家都很好奇你们的恋爱细节,
除了你主动爆料是先对赫远一见钟情外,还有什么能和我们分享的吗?”
萧晚晴其实不太喜欢面对镜头,
这次主要是陪宁赫远来的。
此刻被问到话题,她有些意外和拘谨。
萧晚晴深吸一口气:
“如果顺利的话,我想我们会在年底结婚。”
说完,她后退两步,从助理手中拿过一个丝绒质地的小盒子。
主持人从一旁拿过一捧鲜花,塞进当场愣住的宁赫远怀里。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现场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激烈的喊声。
“萧影后真的好主动啊!”
“不要啊,我男神不要结婚啊!”
正在电视机前看直播的经纪人苏名扬一脸震惊:
“这是……?”
他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是,这怎么就求上婚了。”
而红毯上的萧晚晴全然没意识到问题。
她颤抖着手从戒指盒里拿出一枚象征一生只爱一人的戒指。
“赫远,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
我不是想束缚你,而是希望你能留住我……
我可能说得语无伦次,但我保证会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一向如高岭之花般的萧晚晴,此刻紧张得嘴唇都在颤抖。
“你还是你,只是身边多了一个爱你的我。”
她抬眼看向宁赫远:
“所以,请问宁先生……”
萧晚晴一字一顿,眼中满是期待,甚至还有些隐秘的忐忑。
“你愿意娶我吗?”
第31章
现场沉默了一秒、五秒、十秒……
无论是现场的记者和粉丝,
还是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苏名扬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宁赫远会答应吗?
若不答应,该如何收场?这需要公关处理吗?
热搜是不是又双叒叕崩溃了……
无数问题在心头盘桓,此刻的宁赫远大脑仿若一片混沌的空白。
这短短十几秒内,他的眼前如走马灯般闪过诸多画面。
曾经那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在片场被老师和导演连连称赞,说他“灵气十足”,是“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料”。
还有和陆诗音一起度过快乐与痛苦时光的自己,拖着行李箱决然走出苏河湾1号的自己。
坐在飞机上的自己,以及和萧晚晴重逢的自己……
“愿意吗?”
宁赫远在心底暗自询问自己。从小到大,他都渴望能找到像妈妈那样的女子,像爸爸那样收获幸福。
起初他选择了陆诗音,却用八年时间证明那是一次错误的尝试。这一次,即便知晓了萧晚晴藏在背后十二年的真心,他还敢再赌一把吗?
有什么不敢的呢?宁赫远望向眼眶微微泛红的萧晚晴,伸出指尖,眼底满是不顾一切的勇气,说道:“我愿意。”
在记者们的镜头里,萧晚晴给宁赫远戴戒指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宁赫远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指尖,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在她站起身的瞬间,宁赫远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抱。
他在她耳边,用轻不可闻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说:“谢谢你,一直等着我,一直爱着我。我曾以为一切都是我的错,直到你的出现,直到你如此高调地告诉我,原来做自己和获得爱并不冲突。”
回应宁赫远的,是萧晚晴静静地回抱。
她紧紧地抱住他,仿佛抱住了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今夜的主题是极品珠宝,而此刻彼此怀中的爱人,不正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珍宝吗?
诗赫集团办公室里,陆诗音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里的直播画面。
从前她对这些从不关注,哪怕那时宁赫远还未为了她暂时息影、退出娱乐圈。
可如今,陆诗音学着在超话签到、打榜、做数据,宁赫远却要当着千万人的面迎娶另一个女人了。
陆诗音苦涩地一笑,看向桌上的合影,宁赫远依旧笑得灿烂而明媚,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陆诗音过几天就要前往西藏了,她会为那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祈福,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就像当年为生病的宁赫远祈求一线生机那样。
“赫远,你一定会幸福的,即便没有我。”
珠宝夜宴结束后,宁赫远和萧晚晴飞往了佛罗伦萨。
电影即将开拍下半场,好消息是这次不再是封闭式拍摄,宁赫远和萧晚晴在闲暇时可以逛遍整个佛罗伦萨。
“听说你们结婚了?那真是太好了!要是这部电影反响不错,我打算拍第二部和第三部。你们结婚了就更稳定了,原班人马大家肯定会喜欢的。”
史蒂文导演兴奋得手舞足蹈,宁赫远和萧晚晴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奥基乔比湖湖畔,宁赫远和萧晚晴并肩而立。
冬天和春天已然过去,如今正值盛夏。微风轻拂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宁赫远搂着萧晚晴,感慨道:“真好,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站在这里。”
萧晚晴捧起他的脸,深情凝视着他,问道:“那现在我可以吻你吗?我的准新郎。”
回应她的,是宁赫远温柔的吻。
“我爱你,萧晚晴。”
第32章
情不自禁,情真意切。萧晚晴却如被定身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不敢相信吗?”
宁赫远又轻轻吻了一下萧晚晴的唇,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不相信。”萧晚晴如实答道。
宁赫远抱紧她的腰,说道:“你可以不相信,但我会用时间来证明。”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我们拥有岁岁年年,还有余下的一生。”
萧晚晴抿着唇笑了起来,主动重新吻住了宁赫远。
初雪降临的那天,史蒂文导演耗时近一年的电影《蔷薇》终于拍摄完毕,剧组所有演员迎来杀青时刻。
史蒂文导演特意包下一座葡萄酒酒庄庆祝,宁赫远和萧晚晴作为男女主角,自然成为派对的焦点。
众人围在他们周围,齐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萧晚晴脸皮薄,在众人的起哄下,脸颊红得如同秋天枝头的红苹果。
微醺的宁赫远揽着她的腰身,在众目睽睽之下,重重地吻上了她微凉的双唇。
似乎还不满足,他主动撬开萧晚晴的牙关,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几轮酒过三巡后,萧晚晴牵着宁赫远到阳台吹风。
“萧晚晴,天上有星星吗?”
宁赫远彻底喝醉了。萧晚晴靠在他怀中,抬头看了看天空,诚实地回答:“没有。”
“那有月亮吗?”
“没有,月亮就在我眼前呢。”
说完,她昂起头,近乎虔诚地吻住了宁赫远。
月亮本就不属于任何人,它只会短暂地照亮某个人。而她能做的,只是让那片月光停留得更久一些,再久一些。
月亮本就该高悬于九天之上,永远散发着清冷而温柔的光芒。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从指缝间溜走。
两个经纪人给影帝影后放了十四天年假,让他们尽情享受二人世界后,又毫不留情地把他们送进了新的剧组。
只是热搜上时常能看到他们两人的名字。
【“情愿”夫妇今日依旧甜蜜热恋,萧影帝前往横店探班古装剧《心心》!】
【粉丝在电玩城偶遇宁赫远和萧晚晴,影帝把娃娃机里的玩偶全抓走啦!】
一开始经纪人还会苦口婆心地劝说,后来便随他们去了。
只要不影响拍戏,不违法乱纪,到了宁赫远和萧晚晴这个咖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毕竟人生苦短,两人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
11月1日,由史蒂文导演执导,宁赫远、萧晚晴主演的电影《蔷薇》在全球院线上映。
各路明星纷纷晒出电影票根,为影片宣传助力。
票房突破30亿美元的那天,恰好是宁赫远30岁的生日。
他发布了一条微博:“特别感谢一路走来支持我的你们。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23岁,好像那空白的五年从未存在过,我还是那个我,却又不再仅仅是我。”
萧晚晴是第一个点赞的,她回复道:“嗯,你的身边有我。”
10天后,宁赫远和萧晚晴晒出了结婚证和在圣彼得大教堂拍摄的婚纱照。
文案很简洁:“幸福有了具体的模样,我和我深爱的他。”
而此时的宁赫远和萧晚晴已身处马尔代夫的薇拉瓦鲁岛。
宁赫远终于在储藏室里找到了当年萧晚晴叠的千纸鹤,还有她亲手制作的树叶书签。
每拆开一只尘封十二年的千纸鹤,他和她就会重新折一只,并写上想说的话。
“等我们老了再拆开看,然后再写再折,不过到时候就得让我们的孩子帮忙拆开了。”
宁赫远和萧晚晴紧紧依偎在一起,他问道:“我爱你,这回你相信了吗?”
“我信,我也爱你。”她回答。
放眼望去,阳光、沙滩、大海,还有相互依偎的恋人,一切都恰到好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