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婵直言现状,跳水成绩回落,心态更加快乐
天花板上的灯光,像一束聚焦的探照灯,死死地锁定着跳台边的两个人。
全红婵和王伟莹站在台边,等待最后的分数公布。
观众席上有些躁动,裁判席则一如既往地板着脸,像在审问嫌疑人。
此时此刻,空气里的紧张和焦虑可以切割成一块块,分发给每一个在场的人——除了她本人。
全红婵一脸平静,甚至带着点微微的倦意,好像只是刚刚从家门口的小河边跳了一回水。
她的胫骨和踝关节贴满了肌贴,疼痛的痕迹藏在衣服下,却丝毫不影响她嘴角的微笑。
如果你是她,会在此刻感到沮丧吗?
还是会像她这样,坦然地对着摄像机说:“我知道现在是比不过以前了,跳得很差,但我更快乐。”——这个答案,和你在职场被老板批评后的反应很可能大相径庭。
毕竟,多数成年人都被训练得足够“职业化”,擅长把情绪藏在更深的地方。
事件的始末其实很简单:全红婵和王伟莹在11月6日晚的全国跳水锦标赛双人十米跳台比赛中,仅获第五。
上海队的陈芋汐/掌敏洁全程领先并最终夺冠。
比名次更扎人的是全红婵的赛后坦言——她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下滑,但依然选择快乐。
此时她是带伤出战,胫骨和踝关节问题如同赛场上的“无声证据”,被教练何威仪证实,却藏在观众们看不到的地方。
这个十几岁的女孩,从农村走出来,成为中国奥运历史上最年轻的三金得主。
她承受过太多压力和期待:不容许失败、不允许退步。
现在她选择了坦诚,选择了自己的快乐。
让我们换个视角。
跳水场不是法庭,但某种意义上,它比法庭更无情——裁判的分数就是判决,观众的掌声是陪审团的意见,伤病则是无休止的刑期。
运动员的职业寿命短,尤其是跳水这种高强度、技术要求极高的项目。
胫骨和踝关节的伤病,肌肉贴布下的疼痛,每一次踏板都可能是一次自我审判。
在所谓的黄金时代之后,顶尖运动员的下坡路总是来得比预期更快。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对全红婵的坦率并不感到惊讶。
她的“跳得很差,但我更快乐”,其实比“我要重新证明自己”的豪言壮语更值得思考。
体育的世界里,荣誉和成就是最容易被量化的东西,但快乐这种东西,却永远都无法被分数衡量。
我们习惯用成绩来判断一个人的价值,却很少考虑他们的真实感受。
从专业角度讲,运动员的心理健康已经成为竞技体育的新“隐形伤病”。
早在欧美的运动心理学体系里,运动员的“倦怠症”已经被广泛研究:成绩压力、伤病困扰、公众期待、媒体舆论,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造就了一个长期处于高压环境的个体。
用一句黑色幽默的话说,“世界冠军也是人类,不是机器。”但我们总喜欢把他们当作不倒翁,希望他们永远站在领奖台上,哪怕台下早就疼得走不动路。
全红婵的选择其实很“反常规”。
大多数运动员在面对成绩下滑时,常常会选择闭口不谈,或者用“还会努力”来安慰支持者。
她却直接承认现状,甚至对未来不做任何计划,只求“开心就好”。
这种态度在中国竞技体育系统里很少见——我们太习惯用“更快、更高、更强”来要求每一个冠军,仿佛退步就是背叛。
说到这里,有必要提一嘴证据链上的“隐形环节”:伤病。
胫骨和踝关节的损伤,本就是跳水运动员的职业病。
顶尖选手从小就要接受高强度训练,身体年纪轻轻就提前“报废”。
而外界看到的,只有夺冠后的鲜花和掌声。
如果把体育赛事当作一场现实版的“无间道”,那么伤病和心理压力就是潜伏在黑暗里的卧底,慢慢地拖垮所有主角。
值得注意的还有社会和舆论的压力。
农村女孩、奥运三金、最年轻冠军——这些标签堆积在全红婵身上,像一层层无法剥离的外衣。
每一次跳水,既是在和自己的身体较劲,也是在和社会预期较劲。
她原本的童年需求和快乐,被高度的期待和训练安排替代得干干净净。
如果换算一下,这种生活对心理健康的影响,比常人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专业视角下,全红婵的“坦率”其实是一种自救。
她选择承认“跳得很差”,其实是在告诉自己和外界:我的人生不只是跳水和成绩。
这种态度不但有助于心理健康,还有助于构建个人的复原力(resilience)。
心理学研究表明,能够坦然面对失败和低谷,是保护运动员长期发展的重要因素。
否则,虚假的“坚强”迟早会在某个时刻崩盘。
当然,我也不得不自嘲一下。
作为旁观者,尤其是职业“冷静分析员”,在看到运动员表达真实自我时,总会下意识地判断其“对错”。
其实,这种职业习惯有点像法医看尸检报告:每张报告都是“证据”,却永远不能还原全部的故事。
有些疼痛,只能由当事人自己消化,外人永远无法察觉。
运动员的伤病和心理压力,也是如此。
现实总比理想更复杂。
我们希望每一个冠军都能永远发光,但人性的底色就是有高有低,有伤有痛。
全红婵不再把成绩当作唯一标准,反而用快乐定义自己,这是她的选择,也是一种成长。
这个故事的“黑色幽默”在于:一个曾被塑造为“荣誉机器”的人,最后选择了做回自己。
就像你发现厨房里的“万能清洁剂”,其实清除不了内心的压力污渍。
结尾还是留个开放性问题吧——在竞技体育的世界里,什么才是“合格”的退步?
是成绩的下滑,还是自我认知的升华?
我们是否能真正做到理解运动员的选择,还是只会在等他们下一个高光时刻时继续施压?
全红婵说她更快乐,这种快乐到底值多少钱?
是不是也需要一个分数才能证明?
人有时候需要的不只是鲜花和掌声,还需要一点点自洽和理解。
竞技场很大,人生更大,我们是不是也该学着放下对冠军的执念,学会欣赏他们的坦然?
毕竟,快乐这件事,从来都不是比赛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