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放着金山银山不拿，您揣个喂猫都嫌寒酸的破碗，这是何苦？”

抄家那天，所有人都盯着和珅府里的金银珠玉，唯独纪晓岚提着一只掉釉裂口的破碗走了出来。

满朝文武暗笑他读书读傻，连侍妾马月芳都哭骂：

“扔大街上要饭的都不要！你是要逼死全家？”

可纪晓岚却把那只破碗锁进书房，盯着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刘墉上门喝酒，他突然抓起端砚，猛地将碗砸得粉碎。

“啪——”

碎瓷中滚出一颗被黄蜡封死的蜡丸。

当黄蜡裂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纪晓岚整个人僵住，大烟袋“哐当”落地。

他声音发颤：

“和珅……竟把这种祸根藏在碗里？”

01

腊月里的京城，天气冷得格外厉害。

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在割一样疼。

和珅的恭王府此刻却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

几百名大内侍卫进进出出，手里搬着、肩上扛着的，全都是用黄绸布盖着的箱子。

就算盖得十分严实，那从缝隙里透出来的金光宝气，也晃得人眼睛发晕。

“轻点！都给我轻点！这可是金丝楠木做的箱子，要是碰坏一个角，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内务府的官员大声吆喝着，嗓子都快喊哑了。

纪晓岚身上披着一件已经旧得发灰的棉袍子，手里握着那杆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大烟袋，缩着脖子站在走廊的屋檐下。

他也不进去凑那份热闹，就眯着眼睛在一旁看着。

旁边有几个年轻的御史想上前去巴结他，又看到这老头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只能远远地向他拱手行礼。

“纪大人，您怎么不进去瞧瞧呢？皇上有口谕，这次查抄也让您来做个见证。” 说话的人是负责这次查抄事宜的庆亲王永琳。

纪晓岚抽了两口烟，吐出一个不太成形的烟圈，说道：“王爷，这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晃得我这老头子眼睛疼。我就不进去添乱了，万一忍不住顺走两块金砖，回头皇上砍我的脑袋可就糟了。”

永琳笑了笑，说道：“您这是在说笑呢，谁不知道纪大才子向来两袖清风，清正廉洁。皇上说了，要是您看上什么不太起眼的小玩意儿，尽管拿去，就算是皇上赏您的。”

这话其实也就是客气客气罢了。

谁会在这种时候去拿和珅的东西呢？那简直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纪晓岚嘿嘿一笑，磕了磕烟袋里的烟灰，抬脚朝着和珅最私密的 “乐道堂” 走去。

乐道堂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字画扔了一地，值钱的古董早就被登记造册后搬走了。

纪晓岚背着手，在那堆杂乱的物件里慢慢转悠。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名贵的紫檀木桌椅上停留，反而在角落的一个博古架前停了下来。

那个博古架上已经空空如也，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只有最下层，孤零零地放着一只碗。

那是一只极其普通的粗瓷大碗，碗口还崩掉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缺口，看起来就像是下人房里用来盛放剩饭的碗。

纪晓岚盯着那只碗看了好半天。

他伸出手，把那只碗拿了起来。

碗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碗底还沾着灰尘，看着就让人觉得脏。

“纪大人，您看这破玩意儿做什么呀？” 旁边的书吏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说道，“刚才是哪个没长眼的人没把它扔出去？留着这破烂玩意儿，岂不是给和大人丢人吗？”

纪晓岚没有理会书吏的话，他把碗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一股陈年的药味，混合着一种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这东西，我要了。” 纪晓岚把碗往怀里一揣，说道。

书吏一下子愣住了，说道：“啊？纪大人，这…… 这不合规矩吧？虽然它只是个破碗，但也得登记造册啊……”

“登记造册？” 纪晓岚瞪了书吏一眼，说道，“你就写，纪晓岚拿走和珅府上的破碗一只，折合银子零两零钱。皇上要是问起来，让他直接来找我要！”

说完，纪晓岚也不管别人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裹紧了身上的棉袍，揣着那只破碗，顶着寒风大步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是一群官员满脸莫名其妙的眼神，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嘲笑声。

02

消息传得比刮风还快。

还没等纪晓岚回到阅微草堂，大半个京城的官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大殿外面的候朝房里，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纪大烟袋昨天在和珅府上，就只顺走了一只破碗！”

“这是真的吗？皇上不是特许他挑选一样东西吗？那和珅府里，随便拿一块玉佩也够他吃吃喝喝三年的吧？”

“这就是读书读傻了呗！要么就是故意装出清高的样子，想博一个好名声。”

几个官职在三四品的官员凑在一起，一边搓着冻僵的手，一边小声嘀咕着。

刘墉拢着袖子站在一旁，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眉头皱成了一个 “川” 字。

他很了解纪晓岚。

这个老小子虽然有时候行为疯疯癫癫的，但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为了所谓的 “清名” 去捡别人都嫌弃的垃圾。

那只碗，绝对有问题。

退朝之后，刘墉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纪晓岚。

纪晓岚今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睛下面有两团乌青，很明显是一整晚都没有睡觉。

“老纪，听说你这次发财了？” 刘墉半开玩笑地凑了过去，说道。

纪晓岚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发个屁的财。家里连烧煤都没有了，昨天晚上冻得我直打哆嗦。”

“少跟我哭穷。” 刘墉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只碗，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晓岚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刘罗锅，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你就当我是老糊涂了，想拿个碗回去讨饭，行不行？”

刘墉心里咯噔一下。

认识纪晓岚几十年了，他太熟悉纪晓岚这个表情了。

这是遇到大麻烦时才会有的表情。

“和珅都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麻烦呢？” 刘墉不解地问道。

纪晓岚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说道：“和二虽然倒台了，但他留下的坑，说不定还要埋进去多少人呢。我拿那只碗，不是为了讨饭，是为了保命…… 或者说，是为了保咱们大家的命。”

说完，纪晓岚也不再解释，摆了摆手，钻进了自家那辆破旧的轿子里。

只留下刘墉一个人站在风口里，琢磨着纪晓岚说的那句 “保命” 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到家里之后，刘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和珅是什么人啊？那是把银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主儿。

他家里就连恭桶都是用金子镶边的，怎么会留着一只破损的粗瓷碗放在博古架上呢？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03

纪晓岚刚走进家门，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嚷嚷声。

“我不活了！这日子根本没法过了！”

是他的侍妾马月芳的声音。

纪晓岚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想转身溜出去，结果却被眼尖的老仆人张伯给拦住了。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姨奶奶正在闹脾气呢，说厨房里已经没有米了，柴火也只够烧两天的了。这大冬天的，总不能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吧？” 张伯脸上也满是无奈的表情，说道。

纪晓岚皱着眉头，苦着脸说道：“上个月的俸禄不是刚发下来吗？”

“老爷啊，您也不算算。上个月您在琉璃厂看中那方砚台，一下子就花了八十两银子。前几天同乡来借钱，您又随手给了二十两。家里这点家底，早就被您折腾光了。” 张伯说道。

纪晓岚不仅是个清官，还是个不会理财的糊涂虫。

他硬着头皮走进后院。

马月芳正坐在炕沿上抹眼泪，看到纪晓岚进来，哭声变得更大了。

“你这个死老头子，还知道回来啊！外头都在传，说你昨天去了和珅家，那地方可是金山银山啊！哪怕你随手揣一个金元宝回来，咱们这个年也能过个肥年。可你倒好，就拿回来一只破碗！”

说着，马月芳用手指了指桌子上那只被纪晓岚当成宝贝一样看待的破碗。

“就这破玩意儿，扔到大街上，要饭的都嫌它缺了个口！你是不是故意要气死我啊？”

纪晓岚赶紧赔着笑脸，说道：“哎呀，夫人，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叫…… 这叫文物！这可是古董啊！”

“古董个屁！” 马月芳随手抓起一个鸡毛掸子，说道，“我今天就把它砸了，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别！千万不能砸！”

纪晓岚吓得魂都快飞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死死地护住那只碗。

那身手敏捷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月芳！你要钱是吧？我想办法！我这就想办法！但是这只碗，绝对不能动！动了是要出人命的！”

纪晓岚大声吼了一嗓子。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马月芳被他这个样子吓住了。

跟着纪晓岚这么多年，她见过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见过他满口之乎者也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严肃，甚至还带着一点恐惧的表情。

“老头子…… 这…… 这东西真的是个祸害吗？” 马月芳怯生生地问道。

纪晓岚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把碗捧在手心里，用袖子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

“这东西，比祸害还要厉害。” 他低声喃喃地说道，“这就是个雷，弄不好，咱们全家都得被炸飞。”

当天晚上，纪晓岚没有吃饭。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书房里没有生火盆，冷得像个冰窖。

纪晓岚点了一盏油灯，把那只破碗放在桌子上，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

如果有外人来看，这就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民窑粗瓷碗，做工粗糙，釉面也不均匀。

但纪晓岚记得很清楚，昨天在和珅府上，他拿起这只碗的时候，那种手感很不对劲。

太轻了。

按道理说，这种厚胎的粗瓷碗，分量应该很压手才对。

可这只碗，轻得有点过分，就像是…… 碗的中间是空的一样。

04

到了后半夜，外面刮起了风。

书房窗户上的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突然，门外传来了三声轻轻的敲门声。

“谁？” 纪晓岚猛地抬起头，手下意识地按住了那只碗。

“是我，刘墉。”

纪晓岚松了一口气，起身去开门。

刘墉身上裹着一件厚实的大氅，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和两包酱牛肉。

“我就知道你睡不着，肯定也没吃饭。” 刘墉自顾自地走进书房，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只碗，说道，“看来，我猜对了。”

纪晓岚苦笑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拿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嚼着，说道：“你这个刘罗锅，鼻子比狗还灵。”

“少废话。” 刘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和珅这个人，我跟他斗了大半辈子。他贪婪是贪婪，但他并不傻，甚至可以说是绝顶聪明。他临死之前，如果想藏什么东西，绝对不会藏在金库里。”

“说得没错。” 纪晓岚咽下嘴里的牛肉，喝了一口酒暖了暖身子，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身家八亿两白银的大贪官，最重要的东西会藏在一只破碗里呢？”

刘墉凑近了一些，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着那只碗，说道：“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你看这儿。” 纪晓岚用手指了指碗底，说道。

刘墉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碗底的釉面下面，隐隐约约有一条非常细的红线，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是……”

“这是‘血沁’。” 纪晓岚的声音有些发抖，说道，“烧瓷的时候，把活人的血混进釉里，才能烧出这种颜色。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碗壁的厚度。”

纪晓岚拿起一根铜签子，轻轻敲了敲碗壁。

“当…… 当……”

声音很沉闷，一点都不清脆。

“夹层。” 刘墉脱口而出。

“对，就是夹层。” 纪晓岚放下铜签子，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说道，“而且，这夹层里装的东西，恐怕比这大清朝的江山还要沉重。”

刘墉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是说，和珅留了后手？”

“何止是后手啊。” 纪晓岚冷笑了一声，说道，“和珅知道自己肯定活不成了。但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或者说，他想拉几个垫背的。这碗里的东西，一旦公布于世，朝廷里那一半还没被查出来的贪官，恐怕都要睡不着觉了。”

“你是说…… 民间流传的那本万民伞下的账？” 刘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问道。

传说和珅有一本私人账本，上面记录了这些年他和所有官员的往来明细。

谁送了多少东西，谁拿了多少好处，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这只是传说，之前查抄和珅府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本账。

“不仅仅是账本。” 纪晓岚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只是账本，太厚了，根本藏不进这碗壁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把柄。足以要挟当今圣上，或者说，足以动摇国家根本的把柄。”

此时，屋外的风变得更大了，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如果这碗里真的藏着那样的东西，那纪晓岚拿回来的，就不是一只碗，而是一张催命符。

05

子时已经过了，更夫敲锣的声音在远处隐隐传来。

纪晓岚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

“刘大人，今天这件事，你走出这个门之后，就把它烂在肚子里。” 纪晓岚停下脚步，盯着刘墉，说道。

刘墉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但是老纪，这碗如果不打开，咱们永远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要是打开了…… 恐怕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纪晓岚走回桌子前，眼神变得十分决绝。

“不打开，咱们也是坐在火药桶上。和珅既然设了这个局，就没打算让别人安生。他把碗放在那么显眼又那么不起眼的地方，就是赌我会拿。因为满朝文武，只有我纪晓岚好奇心重，也只有我，不贪财却喜欢琢磨事情。”

“你是说，他是故意留给你的？”

“他是算准了，只有我敢把这件事捅破，或者说，只有我有这个胆子去赌一把。”

纪晓岚说完，不再犹豫。

他拿起桌子上那方刚花了八十两银子买来的端砚。

“老纪，你……” 刘墉想阻拦他，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纪晓岚深吸了一口气，高高举起砚台，对着那只破碗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粗瓷碗瞬间碎成了四分五裂，碎片崩得满桌子都是。

没有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烟雾缭绕的景象。

但是，在那堆碎片中间，静静地躺着一颗蜡丸。

那蜡丸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外面封着厚厚的黄蜡，很明显是为了防水防潮。

纪晓岚的手有些颤抖。

他放下砚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起了那颗蜡丸。

“果然有东西。” 刘墉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说道。

纪晓岚用力捏碎了蜡丸。

里面是一张卷得非常紧的纸条，纸张薄得像蝉的翅膀，看起来像是特制的桑皮纸。

纪晓岚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展开。

纸条很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字迹非常小，必须凑到油灯底下才能看清楚。

纪晓岚凑了过去，只看了第一行字，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连手里的大烟袋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 刘墉急切地问道。

纪晓岚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纸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恶鬼一样。

过了好半天，他才颤抖着把纸条递给刘墉。

“你自己看吧。”

刘墉接过纸条，定了定神，仔细看了起来。

刘墉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终于明白，纪晓岚为什么要冒着天下人的非议，去拿这只破碗了。

这碗里藏着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和珅在临死之前，布下的最后一个局！

一个他认为只有纪晓岚才能解开，也只有纪晓岚才能承受的局！

“那…… 那这碗里到底藏着什么？” 刘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问道。

06

刘墉的手指捏着那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声音都在发颤。

纪晓岚依旧僵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仿佛还没从刚才那行字带来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只有嘴角偶尔抽搐一下，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刘墉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凑得更近，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越看脸色越沉，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都没察觉。

“这…… 这简直是要掀了天！” 刘墉猛地抬起头，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珅竟然敢…… 敢记录这些，他就不怕哪天东窗事发，连带着整个朝堂都被拖下水吗？”

纪晓岚终于缓缓回过神，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大烟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填上烟丝，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烟杆上的纹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怕，但他更贪心。和珅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早就把自己和一群官员绑在了一起，这本东西，既是他的保命符，也是他的催命符。”

“保命符？” 刘墉皱紧眉头，不解地问道，“都到这份上了，这东西怎么还能是保命符？”

“你想啊，” 纪晓岚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复杂，“如果他当初没被赐死，或者有机会翻身，凭着这上面记录的东西，多少官员得受他要挟，乖乖听他的话；可现在他死了，这东西就成了催命符，不管落在谁手里，要么会被那些牵涉其中的官员灭口，要么就会引发朝堂大乱，到时候不知道要多少人头落地。”

刘墉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上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不仅刻着官员们的贪腐罪行，还隐隐牵扯到一些皇室宗亲的隐秘交易，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那……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墉抬起头，看向纪晓岚，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他虽然和和珅斗了半辈子，但从未想过会遇到这样棘手的局面。

纪晓岚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寒风卷着雪花，打在窗户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现在只能先把这东西藏好，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纪晓岚的声音坚定了一些，“一旦走漏风声，不仅是咱们俩，恐怕整个纪府、刘府，都得跟着遭殃。”

刘墉点了点头，他明白纪晓岚的意思，这东西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谁拿着谁就处在危险之中。

“可藏在哪里安全呢？” 刘墉又问道，“我总觉得，就算藏在家里，也未必保险，那些人要是知道和珅有这么个东西，肯定会到处搜查。”

纪晓岚沉吟片刻，转身看向书房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旧木柜，说道：“我这书房里，也就这个柜子最不引人注意了，里面全是些旧书，没人会想到东西会藏在那里。”

说着，纪晓岚走过去打开木柜，在一堆旧书中间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本线装的《论语》，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夹在书的中间页码里，又把书放回原处，仔细整理好周围的书籍，确保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样应该能暂时安全一阵子。” 纪晓岚关上柜门，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得想办法，把这东西妥善处理掉，或者交给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人。”

“交给皇上？” 刘墉脱口而出，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皇上刚赐死和珅，要是看到这东西，知道这么多官员牵涉其中，恐怕会龙颜大怒，到时候难免会大开杀戒，朝堂动荡不说，还可能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作乱。”

07

纪晓岚点了点头，认同刘墉的说法：“你说得对，现在还不是交给皇上的时候，得等风声稍微平息一些，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做打算。”

就在这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张伯压低的声音：“老爷，刘大人，外面好像有动静，我刚才在院子里看到几个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人。”

纪晓岚和刘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知道了，张伯，你先回房，把门窗关好，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纪晓岚对着门外喊道，然后转身对刘墉说，“看来，已经有人盯上这里了，咱们得小心应对。”

刘墉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拐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放心，我刘墉虽然老了，但还能应付几个毛贼。”

纪晓岚走到门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到一阵轻微的撬锁声，紧接着是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来了，咱们得做好准备。” 纪晓岚低声说道，然后从书架上拿下一把防身用的短刀，递给刘墉，“拿着，以防万一。”

刘墉接过短刀，紧紧握在手里，两人靠在门后，屏息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撬锁声停了，紧接着是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一道黑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在书房里四处打量。

纪晓岚和刘墉对视一眼，趁着黑影转身的瞬间，猛地冲了出去。

纪晓岚手里拿着大烟袋，朝着黑影的后背狠狠砸去，刘墉则握紧短刀，挡在黑影的身前，防止他逃跑。

黑影没想到书房里会有人埋伏，被纪晓岚一烟袋砸中后背，吃痛地叫了一声，转身就想反抗，却被刘墉用短刀抵住了喉咙。

“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刘墉厉声喝道，声音里满是威严。

黑影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惊恐。

纪晓岚点燃油灯，灯光照亮了黑影的脸，那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夜行衣，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说！你是谁派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纪晓岚盯着年轻人，厉声问道。

年轻人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不敢看纪晓岚和刘墉的眼睛：“我…… 我就是个小偷，路过这里，想进来偷点东西，没…… 没什么别的目的。”

“小偷？” 纪晓岚冷笑一声，“深夜潜入我纪府，目标明确地来到书房，你觉得我会信你是小偷吗？老实交代，是谁让你来的，是不是为了和珅府上那只破碗里的东西？”

听到 “和珅府上那只破碗里的东西”，年轻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纪晓岚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确定，这个年轻人就是冲着那张纸条来的。

“看来我没猜错，你就是为了那东西来的。” 纪晓岚向前一步，逼近年轻人，“说！是谁派你来的？那些人还知道些什么？”

年轻人依旧不肯开口，咬着牙，眼神里满是倔强。

刘墉见状，将短刀又往前递了递，锋利的刀刃已经碰到了年轻人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说不说？如果你不说，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08

年轻人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还有那道血痕带来的刺痛，终于害怕了，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说！我说！是…… 是李大人派我来的，他说…… 他说和珅在府上藏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被纪大人您拿走了，让我来您府上找找，务必把东西带回去。”

“李大人？哪个李大人？” 纪晓岚皱紧眉头，问道，他心里猜测着，朝中姓李的官员不少，不知道是哪一个。

“是…… 是户部侍郎李国泰。” 年轻人连忙说道，生怕晚一秒就会丢了性命。

纪晓岚和刘墉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李国泰是和珅的亲信之一，和珅倒台后，他一直安分守己，没想到竟然还敢派人来纪府偷东西，看来他是担心自己的罪行被曝光，想要销毁证据。

“李国泰还跟你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纪晓岚继续问道。

“没…… 没说，他就说那东西很重要，一定要拿到手，还说如果拿不到，就…… 就把我灭口。” 年轻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恐惧。

纪晓岚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李国泰肯定是知道和珅有这么一份记录罪行的纸条，担心落在别人手里，所以才派人来偷。

“那你知道李国泰现在在哪里吗？他还有没有派其他人来？” 刘墉问道。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只给了我地址，让我拿到东西后去那里找他，至于有没有派其他人，我…… 我也不清楚。” 年轻人如实回答。

纪晓岚思考了一会儿，对刘墉说：“看来，咱们不能留着他，放他回去，肯定会给李国泰通风报信，到时候麻烦更大；但杀了他，又会惹上麻烦。”

刘墉点了点头，也觉得很棘手，他看着年轻人，眼神里满是纠结。

年轻人听到纪晓岚的话，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着求饶：“大人，饶命啊！我只是被李国泰胁迫的，我也是身不由己，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纪晓岚看着年轻人可怜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他叹了口气：“饶了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年轻人连忙点头：“大人您说，别说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事，我也答应！”

“你回去告诉李国泰，就说你没找到那东西，纪府防守严密，根本没办法下手，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纪晓岚说道，“另外，你要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去哪里，见了什么人，都要一一记下来，然后每隔三天，就来纪府汇报一次，如果你敢耍花样，或者向李国泰透露半句，我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年轻人连忙答应：“我知道了，大人，我一定照做，绝对不敢耍花样！”

纪晓岚看他态度诚恳，便对刘墉说：“放他走吧，咱们暂时还需要他来监视李国泰。”

刘墉点了点头，收起短刀，让开了一条路。

09

年轻人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刘墉皱着眉头说：“你觉得他会听话吗？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纪晓岚摇了摇头：“不管他靠不靠谱，咱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而且，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也知道李国泰的狠辣，就算他想耍花样，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刘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满是担忧。

纪晓岚也走到窗边，和刘墉并肩站着，他知道，从拿到那只破碗开始，他就已经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波之中，这场风波不仅关系到他自己，还关系到整个朝堂的安危，他必须谨慎应对，才能度过这场危机。

第二天一早，纪晓岚像往常一样去上朝，只是眼底的疲惫比昨天更甚，显然是昨晚一夜没睡好。

到了候朝房，官员们依旧在议论纷纷，不过话题已经从他拿破碗的事情，转移到了和珅抄家后续的事情上。

“听说和珅府上的财产已经清点得差不多了，那数量可真是惊人，比国库还多好几倍，难怪皇上会这么生气。”

“可不是嘛，这么多钱，和珅贪了这么多年，竟然没人发现，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我听说，还有一些官员牵涉其中，皇上已经下令彻查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人遭殃。”

纪晓岚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暗暗叹气，这些官员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一旦那张纸条的事情曝光，后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就在这时，户部侍郎李国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对着纪晓岚拱手行礼：“纪大人，好久不见，您最近身体可好？”

纪晓岚心里一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也对着李国泰拱手回礼：“托李大人的福，我身体还算硬朗。”

李国泰眼神闪烁了一下，看似随意地问道：“听说昨天纪大人在和珅府上拿了一只破碗，不知道那破碗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纪大人如此看重？”

纪晓岚心里冷笑，果然，李国泰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就是一只普通的破碗，我看着觉得有意思，就随手拿回来了，没想到竟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让李大人见笑了。”

李国泰笑了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怀疑：“纪大人真是风趣，不过一只破碗而已，竟然能让您这么上心，想必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纪晓岚知道李国泰在试探他，便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李大人说笑了，我纪晓岚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只破碗藏什么秘密，倒是李大人，最近户部的事情不少，您还有心思关心我这老头子的闲事，真是难得。”

李国泰被纪晓岚这么一说，脸上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是啊，最近户部事情确实多，不说了，马上要上朝了，咱们还是准备一下吧。”

说完，李国泰转身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纪晓岚一眼，眼神里满是警惕。

纪晓岚看着李国泰的背影，心里更加确定，李国泰肯定知道纸条的事情，而且还在暗中监视他，接下来的日子，他必须更加小心。

很快，上朝的钟声响起，官员们纷纷走进大殿，向嘉庆帝行礼。

嘉庆帝坐在龙椅上，脸色看起来还算平和，他看着下面的官员，缓缓开口：“和珅贪赃枉法，罪大恶极，已经被朕赐死，他府上的财产也正在清点，很快就会充入国库。不过，和珅在朝中经营多年，肯定有不少官员和他有所勾结，朕已经下令彻查，希望那些牵涉其中的官员，能够主动坦白，朕可以从轻发落，若是等到被查出来，那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

10

官员们听到这话，都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生怕被牵连进去。

纪晓岚站在官员中间，心里却在思考，嘉庆帝虽然下令彻查，但他并不知道那张纸条的存在，一旦彻查下去，肯定会打草惊蛇，让那些牵涉其中的官员更加警惕，到时候想要处理那张纸条，就更加困难了。

朝会结束后，官员们纷纷散去，纪晓岚正准备离开，却被嘉庆帝叫住：“纪爱卿，你留一下，朕有事情要跟你说。”

纪晓岚心里一紧，不知道嘉庆帝找他有什么事，难道是关于那只破碗的事情？他连忙跟着嘉庆帝走进偏殿。

偏殿里，嘉庆帝坐在椅子上，看着纪晓岚，缓缓开口：“纪爱卿，昨天你在和珅府上拿了一只破碗，这件事在朝堂上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那只破碗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你如此看重？”

纪晓岚心里暗道不好，果然，嘉庆帝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连忙说道：“回皇上，那只是一只普通的破碗，臣只是觉得它有些特别，就随手拿回来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皇上费心了。”

嘉庆帝盯着纪晓岚，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纪爱卿，你跟随朕这么多年，朕知道你为人正直，不会贪赃枉法，但也不会做无用之功，那只破碗，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就如实告诉朕吧。”

纪晓岚知道，嘉庆帝已经起了疑心，若是再隐瞒下去，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怀疑，他沉吟片刻，决定稍微透露一些信息，但又不能把纸条的事情全盘托出。

“皇上，实不相瞒，那只破碗确实有些特别，臣发现它的碗壁有些异常，似乎有夹层，但臣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所以暂时还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纪晓岚说道，他故意隐瞒了已经打开碗，发现纸条的事情。

嘉庆帝听到这话，眼神一亮：“哦？有夹层？那里面说不定藏着和珅的什么秘密，纪爱卿，你一定要仔细查看，若是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及时告诉朕。”

“臣遵旨。” 纪晓岚连忙行礼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记得一定要尽快查明情况。” 嘉庆帝说道。

纪晓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偏殿，心里却更加纠结，嘉庆帝已经知道了破碗有夹层，他必须尽快想办法处理那张纸条，否则一旦被嘉庆帝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11

回到纪府，纪晓岚立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思考着该如何处理那张纸条。

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嘉庆帝已经起了疑心，李国泰又在暗中监视，一旦露出破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爷，刘大人来了。” 张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纪晓岚连忙打开门，让刘墉进来。

“怎么样？今天上朝有没有什么情况？” 刘墉刚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纪晓岚叹了口气，把今天上朝的事情，还有嘉庆帝找他谈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墉。

刘墉听完，皱紧眉头：“这么说，皇上已经知道破碗有夹层了？那咱们就更危险了，必须尽快处理掉那张纸条。”

“我也是这么想的，” 纪晓岚点了点头，“但是现在，不管是交给皇上，还是销毁掉，都有风险。交给皇上，会引起朝堂动荡；销毁掉，一旦被皇上发现，咱们就说不清楚了，而且还会让那些贪官逍遥法外。”

刘墉沉默了，他也觉得很棘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马月芳端着一碗热茶走了进来，看到刘墉也在，连忙行礼：“刘大人好。”

刘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马月芳把热茶递给纪晓岚，然后说道：“老爷，刚才门口来了一个年轻人，说是有事情要见您，还说他是按照您的吩咐来的。”

纪晓岚和刘墉对视一眼，都知道是昨天那个年轻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带到偏厅。” 纪晓岚说道。

马月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马月芳就把年轻人带了进来，年轻人看到纪晓岚和刘墉，连忙行礼：“小人参见纪大人，刘大人。”

“起来吧，说说你这几天监视李国泰的情况，他都做了些什么？” 纪晓岚问道。

年轻人站起身，连忙说道：“回大人，这几天李国泰一直很谨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府里，很少出门，不过昨天晚上，他偷偷去了一趟吏部尚书张大人的府上，两人在书房里谈了很久，具体谈了什么，小人也不知道，只看到他们谈话的时候，表情都很严肃，好像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吏部尚书张大人？张承勋？” 刘墉皱紧眉头，“张承勋也是和珅的亲信之一，他们两个人私下见面，肯定没什么好事，说不定是在商量如何应对皇上的彻查，或者是在找咱们手里的那张纸条。”

纪晓岚点了点头，认同刘墉的说法：“你说得对，他们肯定是在商量对策，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怀疑，那张纸条在咱们手里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 年轻人有些害怕地问道，“要是他们知道是我在监视他们，肯定会杀了我的。”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纪晓岚安慰道，“你继续监视他们，不管他们有什么动静，都要及时告诉我们，尤其是他们和其他官员的往来，一定要记清楚。”

“小人知道了，大人。” 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对了，大人，昨天我在李国泰府外监视的时候，还看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像是江湖上的人，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纪晓岚和刘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江湖上的人？” 刘墉皱紧眉头，“李国泰竟然勾结江湖人士，看来他是打算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来拿到纸条了，咱们得更加小心。”

“是啊，” 纪晓岚点了点头，“看来，咱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想办法，把这张纸条处理掉。”

年轻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情况，然后就离开了纪府。

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刘墉说道：“现在情况越来越紧急了，咱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到底该如何处理这张纸条。”

12

纪晓岚思考了一会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想好了，咱们还是把这张纸条交给皇上，不过不是现在，而是等咱们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些官员的罪行之后，再一起交给皇上，这样既能让皇上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又能避免引起太大的动荡。”

刘墉点了点头，觉得纪晓岚的想法很有道理：“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接下来就开始收集证据，只要证据确凿，就算那些官员想狡辩，也无济于事。”

“嗯，” 纪晓岚点了点头，“咱们分工合作，你负责收集李国泰和张承勋的证据，我负责收集其他牵涉其中官员的证据，争取尽快把证据收集齐全，然后交给皇上。”

刘墉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开始为收集证据做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里，纪晓岚和刘墉开始分头行动，收集那些牵涉其中官员的证据。

刘墉利用自己在朝中的人脉，暗中调查李国泰和张承勋的贪腐行为，他发现，李国泰在担任户部侍郎期间，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大量的国库银两，还为和珅输送了不少利益；张承勋则在吏部任上，收受贿赂，为一些不合格的官员谋取职位，严重破坏了朝廷的选官制度。

纪晓岚则通过自己的门生和朋友，收集其他官员的证据，他发现，除了李国泰和张承勋之外，还有不少官员都和和珅有勾结，他们有的贪污受贿，有的滥用职权，有的甚至还参与了一些不法交易，罪行累累。

在收集证据的过程中，纪晓岚和刘墉也遇到了不少困难。

那些牵涉其中的官员都非常警惕，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们之后，纷纷销毁证据，转移财产，甚至还派人威胁纪晓岚和刘墉的门生和朋友，让他们不敢配合调查。

有一次，纪晓岚的一个门生在调查一位官员的贪腐行为时，被对方派人打伤，躺在家里动弹不得。

纪晓岚得知消息后，非常愤怒，他亲自去看望门生，安慰他说：“你放心，就算遇到再多的困难，咱们也要把这些贪官绳之以法，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门生感动得热泪盈眶，说道：“老师，您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帮您收集证据的。”

在纪晓岚和刘墉的坚持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支持他们，有的人提供了重要的证据，有的人则为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能够避开那些官员的阻挠。

与此同时，那个年轻人也一直在监视李国泰和张承勋的动向，他发现，李国泰和张承勋见事情越来越紧张，开始计划逃跑，他们偷偷变卖了家产，还联系了一艘船只，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带着家人逃离京城。

年轻人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纪晓岚和刘墉。

纪晓岚和刘墉得知消息后，非常着急，他们知道，如果让李国泰和张承勋逃跑了，不仅之前收集的证据会大打折扣，还会让他们成为漏网之鱼，以后再想抓捕他们，就更加困难了。

13

“不能让他们逃跑，咱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纪晓岚说道，眼神里满是坚定。

“可是现在证据还没有收集齐全，要是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恐怕会打草惊蛇，让其他官员有所防备。” 刘墉皱紧眉头，有些犹豫。

“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纪晓岚说道，“如果让他们逃跑了，损失会更大，咱们现在就去见皇上，把已经收集到的证据交给皇上，请求皇上下令，抓捕李国泰和张承勋。”

刘墉点了点头，觉得纪晓岚说得有道理：“好，咱们现在就去皇宫见皇上。”

两人立刻收拾好已经收集到的证据，急匆匆地赶往皇宫。

到了皇宫门口，纪晓岚和刘墉出示了令牌，顺利地进入了皇宫，来到了嘉庆帝的书房。

嘉庆帝正在批阅奏折，看到纪晓岚和刘墉急匆匆地进来，有些惊讶：“纪爱卿，刘爱卿，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皇上，大事不好了，” 纪晓岚连忙说道，“李国泰和张承勋准备逃跑，他们已经变卖了家产，联系了船只，要是再不下令抓捕，他们就会逃离京城了。”

嘉庆帝听到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什么？他们竟然敢逃跑？纪爱卿，刘爱卿，你们可有证据？”

“皇上，臣等已经收集到了一些证据，证明李国泰和张承勋贪赃枉法，还和和珅有所勾结，现在他们见事情败露，准备逃跑，请皇上下令，立刻抓捕他们。” 刘墉说着，把收集到的证据递了上去。

嘉庆帝接过证据，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沉，最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声说道：“好一个李国泰，好一个张承勋，竟然敢如此放肆，贪污受贿不说，还想逃跑，朕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说完，嘉庆帝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啊，传朕旨意，立刻派人去抓捕李国泰和张承勋，查封他们的府邸，不许他们任何人离开京城！”

“遵旨！” 外面的侍卫连忙应道，然后急匆匆地去执行命令了。

纪晓岚和刘墉看到嘉庆帝下令抓捕李国泰和张承勋，都松了一口气。

“皇上英明，” 纪晓岚和刘墉齐声说道。

嘉庆帝看着他们，缓缓开口：“纪爱卿，刘爱卿，辛苦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朕还不知道这些官员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过，你们之前说，和珅的破碗里有夹层，里面藏着秘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到什么？”

纪晓岚和刘墉对视一眼，知道现在是时候把纸条的事情告诉嘉庆帝了。

“皇上，实不相瞒，臣等已经打开了那只破碗，发现里面藏着一张纸条，上面记录了许多官员和和珅的勾结罪行，还有一些皇室宗亲的隐秘交易，臣等之所以没有立刻告诉皇上，是担心引起朝堂动荡，所以才先收集证据，准备等证据齐全后，再一起交给皇上。” 纪晓岚如实说道。

嘉庆帝听到这话，眼神一凛：“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张纸条现在在哪里？快给朕拿来。”

“皇上，那张纸条就在臣的书房里，臣这就回去取来，交给皇上。” 纪晓岚说道。

“好，你立刻回去取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竟然敢如此欺君罔上！” 嘉庆帝说道，语气里满是愤怒。

纪晓岚点了点头，连忙转身离开皇宫，去取那张纸条。

纪晓岚急匆匆地回到纪府，直奔书房，打开那个旧木柜，从《论语》中取出那张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又急匆匆地赶回皇宫。

回到皇宫的书房，纪晓岚把纸条递给嘉庆帝：“皇上，这就是从破碗里发现的纸条，请皇上过目。”

嘉庆帝接过纸条，展开来看，越看脸色越沉，双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杀意。

书房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纪晓岚和刘墉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一会儿，嘉庆帝才把纸条放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好啊，好啊，” 嘉庆帝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朕真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官员牵涉其中，还有一些皇室宗亲，竟然也和和珅勾结，做出如此不法之事，真是让朕心寒！”

纪晓岚连忙说道：“皇上，这些官员虽然罪大恶极，但只是少数，朝中还是有很多正直的官员，忠心耿耿地为皇上效力，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请皇上息怒，不要因为这些少数的贪官，而影响到对整个朝堂的看法。”

刘墉也连忙附和：“皇上，纪爱卿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处理这些贪官，整顿朝纲，让朝堂恢复正常的秩序，这样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清的江山更加稳固。”

14

嘉庆帝点了点头，认同他们的说法：“你们说得对，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而是要尽快处理这件事。纪爱卿，刘爱卿，你们立刻协助朕，根据纸条上的记录，还有你们收集到的证据，一一核实那些牵涉其中的官员，不管他们职位高低，不管他们是不是皇室宗亲，只要牵涉其中，一律严惩不贷！”

“臣遵旨！” 纪晓岚和刘墉齐声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嘉庆帝下令，在纪晓岚和刘墉的协助下，开始对那些牵涉其中的官员进行彻查和抓捕。

一时间，京城内外风声鹤唳，那些曾经和和珅勾结的官员，一个个都惶惶不可终日，有的试图逃跑，有的则选择主动坦白，希望能够得到从轻发落。

李国泰和张承勋因为被及时抓捕，没有来得及逃跑，他们的府邸被查封，家产被没收，经过审讯，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最后被嘉庆帝下令处死，家产充入国库。

其他牵涉其中的官员，根据罪行的轻重，受到了不同的惩罚，有的被革职查办，有的被流放边疆，有的则被判处死刑，朝堂上下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顿。

对于那些牵涉其中的皇室宗亲，嘉庆帝也没有手软，虽然没有判处他们死刑，但也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惩罚，有的被削去爵位，有的被圈禁起来，有的则被派往偏远地区，终身不得返回京城。

在这次整顿中，纪晓岚和刘墉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不仅协助嘉庆帝核实证据，抓捕贪官，还为嘉庆帝出谋划策，提出了许多整顿朝纲的建议，得到了嘉庆帝的高度认可。

随着那些贪官被一一处理，朝堂的风气逐渐好转，官员们变得更加廉洁自律，百姓们也对嘉庆帝的做法赞不绝口，大清的江山社稷也变得更加稳固。

一天，嘉庆帝在书房召见纪晓岚和刘墉，对他们说：“纪爱卿，刘爱卿，这次整顿朝纲，你们立下了大功，朕要好好赏赐你们，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跟朕说。”

纪晓岚连忙说道：“皇上，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不敢奢求赏赐，能够看到朝堂风气好转，百姓安居乐业，就是臣最大的心愿。”

刘墉也说道：“皇上，纪爱卿说得对，臣等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不敢接受赏赐，还请皇上把赏赐留给那些更加需要的人吧。”

嘉庆帝看着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真是大清的忠臣啊，既然你们不愿意接受赏赐，那朕就封你们为太子太保，辅佐太子，为大清培养未来的君主，你们觉得如何？”

纪晓岚和刘墉连忙行礼：“臣等谢皇上隆恩，定当尽心辅佐太子，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嘉庆帝笑了笑：“好，你们下去吧，以后还要继续为大清的江山社稷努力，朕相信你们不会让朕失望的。”

纪晓岚和刘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出皇宫，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纪晓岚和刘墉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而他们也用自己的行动，守护了大清的江山，维护了朝堂的正义。

回到纪府，马月芳看到纪晓岚回来，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笑容：“老爷，您回来了，我听说您和刘大人立下了大功，皇上还赏赐了您，真是太好了。”

纪晓岚笑了笑，拉着马月芳的手说：“是啊，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以后咱们的日子也能安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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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月芳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是啊，之前那段日子，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现在终于好了，咱们一家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纪晓岚看着马月芳，心里满是感激，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是马月芳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让他能够坚持下去。

“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纪晓岚说道，语气里满是温柔。

接下来的日子里，纪晓岚继续在朝中任职，辅佐太子，他依旧保持着两袖清风的作风，为大清的江山社稷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而那只破碗的故事，也在京城的百姓中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佳话，人们都称赞纪晓岚的智慧和勇气，说他用一只破碗，揭开了和珅的秘密，整顿了朝纲，守护了大清的江山。

几年后，太子逐渐长大成人，在纪晓岚和刘墉的辅佐下，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处理政务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嘉庆帝对太子非常满意，对纪晓岚和刘墉也更加信任。

这一天，纪晓岚正在书房里批阅太子交给他的奏折，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是张伯的声音：“老爷，外面来了一群百姓，说是来感谢您的，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纪晓岚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奏折，跟着张伯走出书房，来到门口。

只见纪府门口围了一群百姓，他们手里拿着一些土特产，有粮食、蔬菜、水果等等，看到纪晓岚出来，纷纷上前行礼。

“纪大人，谢谢您啊，要是没有您，我们还不知道要被那些贪官压榨多久呢！”

“纪大人，您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我们特意来给您送点东西，表达我们的心意。”

“纪大人，您一定要收下我们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纪晓岚看着这些百姓，心里满是感动，他连忙说道：“乡亲们，快起来，快起来，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用这么客气。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些东西我不能收，你们还是拿回去吧，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吃。”

“纪大人，您就收下吧，这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要是您不收，我们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一个老人说道，眼里满是真诚。

纪晓岚看着老人真诚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忍，他想了想，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我就收下一部分，剩下的你们还是拿回去吧，不然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百姓们听到纪晓岚愿意收下一部分东西，都非常高兴，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纪晓岚让张伯收下一部分东西，然后对百姓们说：“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会继续为你们做主，不会让那些贪官再欺压你们，让你们都能安居乐业。”

“谢谢纪大人，谢谢纪大人！” 百姓们齐声说道，然后纷纷离开了纪府。

看着百姓们离开的背影，纪晓岚心里满是感慨，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能够得到百姓的认可，就是对他最大的奖励。

回到书房，刘墉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土特产，笑着说道：“老纪，看来你现在可是深受百姓爱戴啊，这么多百姓来给你送东西。”

16

纪晓岚笑了笑：“什么爱戴不爱戴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倒是你，最近怎么样，太子的功课还顺利吗？”

刘墉点了点头：“还好，太子现在越来越懂事了，学习也很努力，将来肯定是一位好君主。”

“是啊，” 纪晓岚点了点头，“咱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太子能够顺利继位，把大清的江山治理好，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刘墉点了点头，认同纪晓岚的说法：“是啊，只要太子能够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咱们就算是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对得起大清的百姓了。”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开始讨论起太子的功课和朝堂的政务，书房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又过了几年，嘉庆帝因为常年操劳政务，身体越来越差，最终病倒在床上。

在临终前，嘉庆帝召见了纪晓岚和刘墉，还有太子，对他们说：“朕快要不行了，以后大清的江山，就交给太子了，纪爱卿，刘爱卿，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太子，帮他治理好大清的江山，不要让朕失望。”

“臣等遵旨，定当尽心辅佐太子，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纪晓岚和刘墉齐声说道，眼眶都有些湿润。

太子也跪在床边，哭着说道：“皇阿玛，您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治理大清的江山，不会让您失望的。”

嘉庆帝看着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嘉庆帝驾崩后，太子继位，成为了新的皇帝。

在纪晓岚和刘墉的辅佐下，新皇帝继续整顿朝纲，减轻百姓的赋税，鼓励农业生产，发展商业贸易，大清的国力逐渐增强，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富裕，出现了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纪晓岚和刘墉也因为辅佐新皇帝有功，受到了新皇帝的重用和百姓的爱戴，成为了大清历史上有名的忠臣。

晚年的时候，纪晓岚和刘墉都辞去了官职，回到了家乡，过上了悠闲的生活。

他们经常一起下棋、喝茶、聊天，回忆着当年查抄和珅府邸，揭开秘密，整顿朝纲的往事，每一次回忆，都充满了感慨。

“老纪，还记得当年那只破碗吗？要是没有那只破碗，咱们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啊。” 刘墉笑着说道。

纪晓岚也笑了：“是啊，那只破碗，可真是改变了咱们的命运，也改变了大清的命运啊。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咱们心中的那份正义，那份为百姓着想的初心，要是没有这份初心，就算有再多的破碗，也无济于事。”

刘墉点了点头，认同纪晓岚的说法：“你说得对，初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咱们不忘初心，就能够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为大清的江山社稷贡献更多的力量。”

夕阳下，两位老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大清历史上一段不朽的传奇，被后人永远传颂。